“抱山印!”三個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字自那白子書口吐擠出,帶著那已變大如同山般大小的惡臭夜壺,直接掄起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直直朝那百人砸去。
那百餘人在抱山印喊出之時便覺自己的身體已不再是自己的,想動動手腳都絲毫不能做到,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惡心難當的惡臭,隨後隻感天地一黑,待眼睛向上一瞟看到那黑壓壓的壺底時,頓時魂飛天外。
那先前與衛老說話的結丹強者更是被那股威壓壓的雙腿發軟。自入了浮生門以來,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凡人,一路爬至結丹圓滿,沒人知道在浮生門弱肉強食的鐵則下是怎麼渡過的下等人生活,沒人知道他第一次設計殺了一名門內築基弟子,並奪其修為之時那種出人頭地之感。
在浮生門,修為低下,隻能淪為其他弟子爭奪的對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死在他手裏的同門有多少。殺多少人,並不意味著不怕死,相反,自己千辛萬苦到達今日之修為,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現下看著頭頂的巨大夜壺不斷下落,當下一咬牙,半邊身子自腰而下自行爆成了一團血霧,而他也瞬間在原地消失,在那威壓範圍外兩百米處現身。隨後拿出一塊玉簡當即捏爆,霎時那被捏爆的玉簡中飄出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快速竄入空中,形成浮生門特有的那鬼臉圖案。
“轟!”恰在此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刮過,震得他的心神都為之一顫。回過頭時,除了那巨大的夜壺穩落在原先他們的位置,再無一磚一瓦,更無其他人影,除他全滅!
一聲巨響,宣告了白子書複仇的開始,也宣告了他心性的轉變。小時,自己沒有能力,也近於懵懂,對那些於他拳打腳踢之人雖有不明與怨念,但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念。而現在完全不一樣,這些日子以來,他還是那般天真,以為自己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來招惹自己。但這種天真的後果,卻是險些被人殺害。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有實力,雖然弱小,但他已不再是那個任人騎打而不會還手的少年。
看到一印之下竟能將殺至之人近乎全殲,他心裏卻是有些意外。看到不遠處那隻剩得上半邊身子的男子,驚訝此人竟能有這種損其身而逃命的方法,但心中也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掐印,就欲再度出招。
但在這時,耳邊卻傳來衛老的聲音:“此人交於我,你快些走,一路向北,有元嬰修士來了。”
聽到這番傳音白子書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為感知不到衛老的方位,隻得對原先藥房位置拱手作禮,隨後招出一條草葉照著衛老所指的方向向北掠去。
一處斷壁旁,衛老看著白子書離去的身影,嘴裏喃喃道:“這就是大神愚公憾山之神通嗎?此子這般弱小便能將其打出此等威力,待假以時日他成長起來,此神通將會在其手中大放異彩。”說完看向不遠處那隻剩半邊身子的結丹男子,眼中冷冽再現,向著他飄身而去。
那結丹男子本還在為白子書會不會動手而心慌不已,卻見他就這般走掉,心下不由吐出一口涼氣。想想先前那股自己如巨石前的螻蟻之感,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
“唔,浮生門的人是吧?”一聲蒼老而戲虐的聲音在男子耳邊響起,讓得男子剛放下的心再次懸起,轉頭看去,隻見那衛老在離自己僅三步外看著他,看不出此時在想什麼。
“你,你要幹什麼?”男子想起先前威脅衛老的話,擔心的問向他道。
“你說我能幹什麼?先前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要給我戴大帽子嗎?現在我就站在這,你來給我戴戴。”衛老搖頭晃腦的裝瘋賣乖。
但這幅樣子看在男子眼裏卻是危險之極,想想他那一手連元嬰修士都要飲恨的毒術,男子心裏有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我警告你,我是浮生門的人,而且我已經發出了信號,馬上就有人來過來了。”
“哦,這樣啊,恰好前幾日我煉出一種毒,不知道效果如何,現在就看看是我的毒快些,還是你那同門快些吧。”說完幹枯的手指一彈,便將一道小黑點射到了男子身上。
“你……”男子剛說出一字,便感到自己全身每一寸血肉中都有無數隻蟲蟻在啃噬一般,但下身的傷口處則快速結出血珈,片刻便不再流血。體內的金丹一瞬間黑如漆墨,但片刻後又恢複正常。
“你對我作了什麼?”男子恐懼地嘶吼著,腦中神念亦是如此,那種神念不斷被侵蝕的感覺讓他難受之極。
“不要說話,好好享受這僅有的時刻吧。”衛老並沒有回答他額問題,上前一指點在他身上,頓時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