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掙紮著想做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操控四肢。琉璃拍了拍手，阿薩的身體自然地浮動了起來，靠在床上坐正。
“該死，你讓我喝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阿薩咬牙切齒道。
“我父親的遺物，他在這個世界上遺留下來的最重要的東西。”琉璃紫色的瞳孔中帶著漠然。
“那這東西是幹什麼的？我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阿薩驚悚地發現自己非但是操控不了四肢，就連手腳上的感官都消失了。
“那瓶藥劑還沒有被正式命名我父親就撒手人寰了，我稱它為安特希，古人類語中‘改變再造’的意思。”琉璃緩緩說道，“你是第一個喝下安特希沒死的人，在我父親的實驗中因為安特希而死去的人不說上百，至少也有幾十。”
阿薩頓時覺得心中冰冷無比，他的臉扭曲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拿我當試藥的小白鼠？！”阿薩也看過一些掌握著不完全配方的醫生煉藥，他們一般都是養了一堆小白老鼠，每熬一副藥就捏著嗓子灌下去。
“差不多，不過我的把握更大，而且你活下來了不是嗎？”琉璃冷漠道，阿薩突然覺得琉璃的冷漠比起整天擺著麵癱臉的瑾要來得可怕得多。
“你的四肢大概要恢複了，記得把蘋果吃了，我削了很久。”琉璃站起身來，向房門口走去。
阿薩劇烈地喘息了一下，他感覺自己腦中那名為尊嚴的東西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傳來陣陣灼燒感。他握緊雙拳，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四肢。
“你這個該死的巫婆！”阿薩抓起了床櫃上骨瓷碟中那削得很完美的蘋果朝著琉璃扔去，“誰他娘會吃你的毒東西啊！”
可惜他的手還使不出勁，自然也沒砸中琉璃，蘋果滾到了那個紫發女孩的腳邊。琉璃彎腰撿起了那顆蘋果，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沉默良久才離開。
阿薩劇烈喘息著，剛才扔了那個蘋果讓他感覺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恨她嗎？”不帶感情的聲音在阿薩耳邊響起。
阿薩費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那張完美而麵癱的臉。
“別這麼看著我，我可沒參與，雖然也沒阻止她。”瑾一副不相幹的樣子。
“其實她也有她的苦衷，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不是嗎？”
“我不是恨她拿我當實驗品，我本來就是你們的囚徒，可以隨意耍弄甚至屠殺，現在是她的從者。我尊重我的職業，從者是法師的護盾，隻要她說的話就算明知是毒藥我也會去喝的。”阿薩一臉失落，“可是她不告訴我，一點準備也沒給我，這讓我感覺像是背叛，像是被自己人捅了一刀，那種內心比身體更加難受的感覺。”
“你真是……蠢到一定程度。”瑾給出評價，她根本不理解這個人類少年想的是什麼，就算是幹一行愛一行也不會像他那麼執著吧？
“或許吧，以前我的綽號就是阿傻……”阿薩苦笑，“我也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我在黑市混得不錯，自認為也算是狡詐的。”
瑾伸手揉了揉阿薩的腦袋，把他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原諒她吧，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可憐？！”阿薩差點跳起來，“她簡直是蠻橫得像個公主，我才叫可憐好嗎？‘可憐’這兩個字就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瑾居高臨下地看著阿薩，燭火的光芒映襯著她那琥珀色的瞳孔，透露出某種悲哀，不知道是對誰發出的。
“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