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跟的太近;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的太近的話,會被淳於練發現的。
現在他不知道淳於練是否已經發現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後麵也有一個人跟著。
跟著魚的那個人當然就是許一銘。
魚可以肯定的知道,許一銘跟在自己後麵是鐵劍居的意思;他也知道,鐵劍居讓許一銘跟著自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人;這不單單因為這一次鐵劍居讓許一銘暗中保護他,更加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一個本來不會武功的毛頭小子初入江湖就得到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華山劍派師叔一輩的名俠“青龍劍客”鐵劍居的賞識,並被鐵劍居收為門下弟子。
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淳於練在杭州的窩。
事實上,淳於練已經發現魚跟在自己的背後了。
他恨魚,盡管他不能不佩服魚罵人都不帶髒字的智慧。
如果魚罵的是別人,他說不準會撫掌大笑;可惜,挨罵的是他自己。
在他的內心深處,魚在後麵跟蹤他正中他的下懷;他準備找一個地方好好的教訓一下魚。
所以,他一直走,一直走。
一直走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上。
山,無名。
隻是一座土山。
淳於練轉過一個山坳就停了下來。
他決定在這裏等魚的到來,他決定在這裏教訓教訓魚。
當他聽到魚漸近的腳步聲的時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近了……
又近了……
現在,從魚的腳步聲上判斷,魚離自己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五步。
淳於練霍然轉過身去。
魚的確已經隻離他五步遠。
他以為魚看到自己突然轉過身去,一定會十分驚訝,但是在魚的臉上他沒有看到半分的吃驚。
他在魚的臉上看到的隻是疑惑。
卻見魚一步步走近,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魚居然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一樣,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隻聽魚一個人還在嘀咕:“怎麼會轉過山坳就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淳於練豈非就站在那裏?
——難道他真的沒有看到站在那裏的這麼大一個活人?
淳於練比魚更加疑惑。
他忽然好像是明白了魚的用意。
——魚既然來跟蹤淳於練,當然對淳於練有些了解;魚當然也了解自己絕對不是淳於練的對手。
——所以,當他發現淳於練站在那裏等著他的時候,一定十分害怕。
——但是假設他讓淳於練看出自己的害怕的話,他自己一定會吃虧。
——所以,他裝得傻子一樣,對淳於練視而不見,直挺挺的走過去,還故意嘀咕什麼“不見了”!
淳於練自己都不能不佩服自己的聰明。他在心裏想:你很聰明不假,但我比你更加聰明!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他準備在背後給魚一記重擊。
他不相信,魚挨了自己一掌,還能繼續裝傻。
這一掌,他並不準備用全力,他想著留下魚的命。
他想著看看到時候魚臉上的表情。
他隻用了五分力。
但他相信,即便自己隻是用五分力,也已經足夠將魚打倒!
如果魚真的聰明的話,絕對不敢硬接自己這一掌。
但是,當淳於練的這一掌擊在魚後背上的時候,魚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魚沒有回頭,魚甚至沒有躲。
魚連動也沒動一下,就硬挨了這一掌!
難道魚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嗎?
淳於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淳於練更加不相信自己的感受。
他這用了五分力的一掌擊在魚的後背上居然就像是擊在了一堆棉花上,他每一分的力量都被徹徹底底的化解掉了。
難道那個看上去武功並不高強的魚武功精深至斯?
魚卻似乎是連感覺也沒有了,他就是壓根沒有感覺到這一掌一樣,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四處的打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