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為人聰明伶俐，又忠心耿耿，早已是她的心腹。
目光一直盯著茶壺中汩汩流出的熱水，林若還是下意識地繃緊了後背，等幽草將水杯遞到她手中時，才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求皇上賜婚，到底是對是錯。”
“姐，你還是放不下大姐的事？”
幽草問得有些心翼翼，林若送到口邊的茶一滯，隨即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哂笑，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拿在手裏，兩手的手心貼著杯壁，下意識地搓著，緩緩道：“也是，也不是。”
幽草的目光有些疑惑，隨即搖了搖頭：“奴婢愚鈍，不懂姐的意思。”
“幽草，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為什麼要來林府嗎？”
目光飄向不知名的遠方，好一會兒才繼續道：“顧家那些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他們雖然容不下姐姐，但礙於姐姐的身份，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姐姐出了意外之後，他們想讓我在顧府裏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卻很容易。”
這些話的時候，林若的神情極為平靜，口氣也很淡然，但幽草卻不由得紅了眼睛，僵直蒼白的指節，透露了她沸騰的心情。
幽草清楚地記得，顧庭和盧氏對林若的虐待，不別的，林若五歲那年失足跌入太液池中，便是盧氏暗地裏做的手腳。若非姐命大，早已被閻王收了魂。
林若的目光從遙遠的方向收回，隨即垂下了眸子，但眸中的色彩卻在黑夜裏格外晶亮：“姐姐死於非命，疑點重重，再加上她的特殊身世之秘，基本不可能是江湖中人所為，凶手必定在朝堂之上。若是能借助榮王之便，找到幕後之人，我自然絕不姑息，定要以仇人之血告慰姐姐在之靈。不過逝者已矣，生者猶存，我知道，姐姐和娘親在有靈，一定不希望我、舅舅、祁兒，還有整個林家再受到危險。這是我選擇榮王的第二個目的。”
“林家有危險？”幽草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想到今日纖陌遞的紙條，以及太子妃若有若無的探問，臉上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驚訝，“姐，你的意思是……太子要對林家……？”
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幽草看到林若淩厲的眼神後，咽下了後半句話，而是用手掌做了一個“劈”的手勢。
“太子對林家的覬覦絕不是一兩了，”林若輕挑雙眉，不徐不疾地著，“不僅僅是太子，還有燁王。從林家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取代了萬家成為汴安城首富時，當初太子和燁王想方設法想跟萬家搭上線，卻都沒有成功。如今，他們怎會不想把林家這個錢袋子握於股掌之中？”
燁王已經退而求其次，娶了陸家的女兒做妾侍，而太子手裏卻隻有掌管戶部的沈尚書，從戶部撈錢的風險可比借助商人撈錢的風險高得多了。林家如日中的勢頭，太子打起了林家的主意，這並不奇怪。
“可是姐，榮王爺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嗎？你既然知道太子對林家的打算，你為什麼還要往火坑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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