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孤兒院門前停了一輛黑色汽車,時值深秋,門前庭院的楓樹正紅,紅葉映襯黑車,也是一番別樣的景象。
王院長的書房大門重重關上,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到屋裏坐下,王院長連忙吩咐泡茶,畢恭畢敬地迎合著。
說明來意之後,兩人就起身要回去。
“院長不必客氣,慕容先生的意思您也明白,希望找到這個女孩子,所有的條件都說明的清楚。”
“請二位回話給慕容先生,明天我們就會親自將這個女孩子送去慕容公館。”
“對了,這件事慕容先生不想聲張,隻能說是慕容先生同情無家可歸的孤兒,作為養女。”
“是是是,二位就放心吧。”王院長連連點頭。
送走兩位中年男人,王院長才舒緩一口氣,慕容家要來找尋十八年前的女兒,這個女孩竟然一直在盛林孤兒院,所以慕容先生立馬請求找出這個女孩子。
如今時局動蕩,能找到個靠山可不容易,王院長知道了慕容家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以後總算不用為院裏的經費四處求人了。
王院長回到書房後,走廊邊才伸出一隻腦袋,濃鬱的睫毛遮擋眼神裏的幽暗與冷漠,她緊緊抿著雙唇,後退一步,轉身離去。
盛林孤兒院是暮城最大的一家孤兒院,也是唯一僅存的了。政府年年減少撥援,社會動蕩不安,地痞流氓騷擾,一些小孤兒院紛紛人走樓空,沒有足夠經費養活那些孤兒,不如去街上乞討了。
自然,租界這邊還是一片繁榮,大舞廳裏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絲毫不被時局所影響,日本人還不敢對租界動手,大街上車水馬龍盡是祥和,算是一塊避風避難的寶地。
慕容公館就位於法租界,慕容振南,字隱禮,人稱慕容先生,在暮城也算是呼風喚雨的響當當人物,他是暮城的商會會長,每年的選舉無一例外。他的夫人是前清朝格格,雖然清朝已經滅亡,可慕容夫人的高貴身份依舊倍受最終尊重。慕容先生有一男一女,即是慕容奕莘與慕容奕芙,慕容公子從小在軍隊裏接受軍事化訓練,如今已經是北部軍區的少將。慕容小姐芳齡十七。還是暮城女子學院的學生。
翌日,慕容家的司機接來張院長以及兩個年紀相仿、樣貌清麗的女孩子。
“慕容先生,根據您提供的信息,院裏有這兩個姑娘都符合條件,還請先生斟酌。”
“怎麼會有兩個?”慕容振南看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兩個女孩子。
“她們都姓傅,生辰八字也都與慕容先生所提供的相符,資料記錄都是母親病亡後來到我們盛林。”
“沒有更加詳細的信息嗎?”
“院裏資料不齊全,隻有這些。因為慕容先生交代過,所以現今我們隻管把人帶來,讓先生自己去詢問。”
“嗯,好的。”慕容振南點頭。
於是走向正廳裏,兩個女孩子雙雙坐在沙發上,一個短發齊耳,臉蛋還沒有褪去嬰兒肥,唇紅齒白,雙眼黑亮有神,她自進屋便不停的張望,對這間華麗富貴的別墅充滿好奇與驚喜。另一個臉頰消瘦,眉眼纖細,身材頎長,她雙唇一直緊緊抿著,她低著頭,長發遮擋眼眸中的一切。
見慕容振南走來,兩人站起身來。
“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傅鳶蘿,我出生的時候院子裏鳶蘿正旺盛。”第一個女孩子說道,她道是不怯弱,麵對慕容振南也敢正眼相對。
“鳶蘿花開……”慕容先生念叨著。“好。”
傅鳶蘿露出笑臉,笑容純淨,確實與當年站在鳶蘿花叢中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你呢?”慕容振南又問另一個人。
“傅悠姒。”簡短的回答,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把頭抬起來。”
傅悠姒抬起頭,與慕容振南四目相對,他觀察著眼前這個女孩,眼神裏有一股倔強與多疑,甚至有些怨恨的看著慕容振南。
怨恨,這應該也是常情,如果她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的話。
兩個都很相像,沒有詳細的資料也沒法得知誰是誰不是。
“王院長,這兩個孩子都留下來,你回去幫忙辦理一下收養手續,我隔天讓人去拿。”
“是,慕容先生放心吧,我一定會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