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就在紅袖即將第六次暈過去的時候,孩子的腦袋終於出來了,這一刻聶芷雲甚至感動的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因為這才剛開始,她要拯救這個小生命,更要紅袖能活下去。
終於,奉還終於帶著四個接生婆一起回來了,接生婆畢竟是有經驗的,看著眼前的情況立刻讓夙願去燒熱水,越多越好,聶芷雲就站在旁邊看著紅袖,挽起她的發絲,一如多年以前,紅袖總是喜歡給聶芷雲挽許多漂亮的發髻一樣。
終於,當嬰兒的第一聲啼哭在這個暗夜之中炸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而聶芷雲卻讓林大夫迅速地給紅袖查下身體,看她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接生婆把孩子包好了,紅紅的一個小肉球,眼睛還沒有張開,是個女孩,聶芷雲按照紅袖的要求,給她起名字叫做朧月。
聶芷雲看著那可愛的孩子,突然想著,如果前世她的孩子還活著的話,那麼等他出生的時候一定也會這般可愛的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觀看孩子的時候,聶芷雲卻發現紅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下走過去,看著下體一直在流血的紅袖怔住了,林大夫立刻趕上前去,卻發現,紅袖,血崩,大出血。
所有人都怔住了,林大夫也立刻給紅袖治療,可是眾人都知道的,一般孕婦大出血,那幾乎就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聶芷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董真言扶著走到外麵的,天已經漸漸地亮了,而聶芷雲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迎著清晨的第一縷光輝,聶芷雲卻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冰冷。
想到連翹去世的那天,想到連翹被大雪所掩埋的那日,想到聶正成為了她跳下密道的那天,想到……
聶芷雲想到了許多之前的事情,命途多舛,誰又能否認。
孩子還在啼哭,接生婆一直在照顧著孩子,而林大夫也沒有時刻的鬆懈。
董真言握住了聶芷雲的手:“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聶芷雲看到了希望,她一直喜歡和別人說,不管遇到什麼,都一定能挺過去的,那麼為什麼到了她自己這裏,她就能夠鬆懈呢?
聶芷雲迅速地去把沾滿了血的衣服換了下來,從接生婆手中抱著還在啼哭的孩子,撫摸著她稚嫩的臉頰,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縱然這個孩子不是她生的,可是聶芷雲還是有一種強烈的,被震撼了的感覺,放佛不相信,她懷裏抱著的真的就是一個小生命般。
“朧月,抱有你娘親,一定會平安無事。”聶芷雲和朧月說這話,朧月似是聽懂了聶芷雲的話般,漸漸地便不哭了,當林大夫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期望地看著他。
林大夫的發鬢都有些斑白了:“我已經盡力了,過了今晚,她便不會有事了。”
那麼說,便是還有希望了?
聶芷雲抱著朧月走了進去,奉還一直在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紅袖,摩挲著她的臉頰,仿佛,那便是這整個世界。
聶芷雲把朧月放到了紅袖的身邊,拿著紅袖的手去撫摸朧月:“紅袖,你看,這是你的孩子,和你長的很像,眉眼中透著機靈,長大了,一定也會和你一樣靈慧的。”
朧月似乎能感覺到紅袖的存在般,嚶嚀著向上伸了伸手,卻一直都沒哭。
下午的時候聶鵬羽和周敏君也來了,他們還認為來早了一天,卻沒有想到紅袖竟是早產了。
朧月一直在紅袖身邊靜靜地安睡著,而奉還則一直守護在紅袖的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
周敏君看著萎靡不振的眾人,隨即走到了聶芷雲的身邊,示意她跟自己走出去。
聶芷雲跟著周敏君向外走去,周敏君握住了聶芷雲的手:“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一定能度過今晚的,我有預感。”
聶芷雲蜿蜒了唇角,她雖然相信自己之前的預感,可是這一刻,她選擇去相信周敏君,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一切又都是充滿了希望的。
“我母親當年生我的時候也出現過了一模一樣的情況,當時我母親昏迷了兩天都沒有醒來,當時所有人都在給我母親準備著後事了,可是我父親卻一直堅信我母親一定會醒來的,他就一直陪在我的母親身邊,寸步不離,終於,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我母親終是醒了過來,當時我父親就說,他的真誠甚至感動了天地,這世家,還有什麼他無法實現的事情嗎?”
聶芷雲靜靜地聽著周敏君的話,在聶芷雲的眼裏,周敏君的父親是一個少有的合格的、稱職的、把自己的孩子帶成孩子,從來不存在著政治婚姻觀點的好父親。
要不然,周敏君的父親也不會在最後的時候選擇幫助聶芷雲,更加不會同意周敏君和聶鵬羽生活在一起。
雖然他更加看中的是人品,可是卻總是能透過現象看本質,隻要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幸福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他才會教養出周敏君這麼完美的女兒來。
“我相信林大夫,他現在算是天下第一神醫淩青子唯一的徒弟了,所以他一定能救好紅袖的。”聶芷雲肯定道,天下第一神醫,縱然會名不虛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