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剛走到門口,頭發上沾滿了露水的紅袖終是臉色蒼白地走了回來,見到聶芷雲之後就緊緊地抱住了她:“小姐……”
“出什麼事了嗎?”
“奴婢沒事,就是擔心您,昨晚真把人給嚇死的。”說著,紅袖看了一眼院子裏過往的丫鬟,及時地閉上了嘴巴。
聶芷雲見狀,向屋子裏走去,紅袖也跟了進去,隨即關上了房門,這才細細說道:“昨晚奉還把我放在了一個山洞裏,後來把我接到了另一處宅子裏,可是夙願傷的比較重,他一直在照顧她,小姐,你沒事吧。”
隻細細打量了一眼,紅袖就看出了聶芷雲的不對勁:“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我沒事,你好好休息一會,等下我們一起去何府,要讓你辛苦了。”
“沒關係,昨晚奴婢也有休息,我們現在就去吧。”
在去的路上聶芷雲把後來發生的所有紅袖不清楚的事情大概地和紅袖說了一下,然後紅袖很快就明白了聶芷雲要生病的原因。
到了何府之後,何廣文卻是一夜沒睡地一直守在何岩岩的身邊,何岩岩還沒有醒來,就連林大夫的臉色也略顯憔悴。
林大夫見聶芷雲麵色不濟,關切道:“二小姐,你生病了?”
紅袖哀歎了一聲,輕聲道:“昨晚受了點驚嚇,林大夫,您給小姐仔細地檢查下身子吧。”
聶芷雲淡然道:“無妨,岩岩何時會醒來?”
“早膳前後一定會醒來的。”林大夫的眸中充滿了堅毅,可是聶芷雲卻把他眸底的憂色看的分明,畢竟,這是林大夫第一次做這等大手術呢。
何廣文佝僂著身子,最終在阿雲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向外走去,並看了聶芷雲一眼。
聶芷雲會意地跟上前去,到了何廣文的書房之後,阿雲才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房門。
對於昨晚發生的時候,何廣文雖然隻是大概猜測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也知道能嚇到一向膽大的聶芷雲絕對不會發生紅袖口中說的那麼輕微的事情。
“成王做的?”何廣文突然開口道。
聶芷雲怔了下,方淡然頷首道:“八九不離十,好在昨晚風靈王來的及時。”
隻是一句話,卻包涵了太多的信息,至少包含了風靈王和聶芷雲關係不一樣的事情。
何廣文看著麵色不濟的聶芷雲,旋即道:“瘦死的駱駝果真比馬大,更何況,還沒瘦死。”
聶芷雲隻淡然地勾了勾唇角,卻並沒有言語。
何廣文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個小木盒,裏麵是一塊金閃閃的令牌,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何廣文細細地撫摸著那令牌,思緒飄飛了很遠:“這是先帝賞賜給我的免死令牌,一生中隻能使用一次,不管我這一生遇到了什麼事情,就是被當今聖上貶官三千裏,差點死在邊塞,我都沒有使用過。”
聶芷雲沉默不語,隻是因為,何廣文的感覺,她能真實地體會到。
良久之後,何廣文走到了聶芷雲的麵前,把那免死令牌放到了她的手中:“這個給你。”
聶芷雲驚訝地站了起來:“大人,您這是?”
“我留著已經不再有用處了,可是你不一樣,看的出來,你的誌向不一般,但是,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你畢竟隻是女子,而且,風靈王也不是一般人。”
聶芷雲知道何廣文誤會自己了,就像是諸葛府的老太君一樣,當下也不解釋,隻淡然道:“大人多慮了,芷雲隻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何廣文深深地看了聶芷雲一眼,良久之後才道:“如果不信任你,我自然不會把岩岩托付給你,我去看看岩岩。”
看著何廣文走出去的背影,聶芷雲突然愧疚了一下,她的苦肉計隻是想讓何廣文幫助她把董清遠剩下的罪證一並交與皇上罷了,卻不想,何廣文竟是把這麼珍貴難得的免死令牌都一並給了她。
收好那免死金牌,聶芷雲隨後也走了出去,何岩岩終是醒了,隻是神誌看上去有些混沌,林大夫說這是正常的反映情況。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還沒到中午,何岩岩便恢複了往日的精神,縱然恢複了正常人神誌的他看上去和之前無異,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能看得出來還是和往常有些異樣的,比如,他不會再動不動就哭鼻子了,會使用筷子了,也能聽懂大人之間比較深奧的話了,這都是一種進步啊。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時候是個智障的孩子,長大後會成為決定國家命運的風雲人物。
“姐姐,和我們一起吃飯吧。”何岩岩拉著聶芷雲的手,並沒有像往日那般要求她抱。
何廣文也開口道:“沒有事的話,你就留下吧。”
最終聶芷雲還是留了下來,飯後才回到了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