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雲看著手中的那壇百花釀，不想預期十天，如今隻一天便完成了七七八八，聶芷雲喝了一口，卻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紅袖也品不出來，聶芷雲想了下，就把青雲叫了來。
青雲看著平易近人的聶芷雲，隨即接過了紅袖手中的酒杯，隻一小口，便驚呆了眼睛：“這，這是天下第一奇酒百花釀？”
聶芷雲竟是不知隻是一個酒窖的小廝都能品出百花釀的味道，旋即道：“你之前喝過？”
青雲卻搖頭，眸中含了無限神往：“沒有，隻是知道這味道是百花釀的味道，喝了猶如身處花團錦簇的仙境，隻是……”
青雲想著，又喝了一口百花釀，當下道：“好像少了些什麼。”
聶芷雲又親自給青雲倒了一杯：“你再品，想想究竟少了些什麼。”
青雲認真地品酒，良久之後方道：“這酒太過柔了，少了一點，群芳鬥豔的烈。”
聶芷雲忽的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當下笑著道：“對，就是這種感覺，那這一壇都賞你了。”
青雲有些受寵若驚：“小姐，這可使不得，這一壇酒拿去賣也要價值千金了，小的，小的消費不起。”
聶芷雲變笑：“這要是送與不會品酒的人手中，倒是對這百花釀的一種玷汙了。”
青雲便不再推辭：“如此，多謝小姐了，小姐放心，今天的事情以及這間酒窖，絕對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話的意思就是，百花釀的製造方法除了聶芷雲和她的丫鬟紅袖之後，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饒是他青雲得了這半成品，卻也不可能摸索出百花釀的配方的。
對於青雲的保證，聶芷雲是安心的，再者，屋子裏聶芷雲早已清理了一切，也不怕別人會發現什麼。
餓的饑腸轆轆的兩人出了酒窖直奔酒樓，暮色四合，街道上卻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聶芷雲似無意地打量著街上的女子，唇角的笑容愈來愈濃。
“小姐，原來雲京城的夜市是這般熱鬧。”紅袖一個攤販一個攤販地望去，眸光透亮，便是連饑餓都忘記了。
聶芷雲知道紅袖不常出府，便是前世的她經常因為董清遠在外奔波，卻也從沒停下來關注過外麵的景色。
“我們可以晚點回去。”聶芷雲突然說道。
紅袖的眸子亮了亮，卻終是淡然道：“回去的晚了，老爺和大夫人又有話說了，再者，也不安全。”
聶芷雲沒有再說什麼，帶著紅袖吃了晚飯之後並沒有叫馬車，而是和紅袖在街上走著。
聶芷雲看著紅袖看著周邊物品的歡喜，道：“喜歡什麼，便買了去。”
前世的聶芷雲又何嚐不是紅袖這般，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和董清遠出去遊玩的時候，買了將近三馬車的東西，幾乎把整個夜市的東西都買光了。
可是買回去之後大都賞人了，後來她才知道，她當初買下它們未必就是因為有多喜歡，而是喜歡那種歡愉的感覺，她買下的，隻是一種想要快樂無限延期的期望。
紅袖果真上前買了幾把木梳、木簪之類的小物件，這些東西雖是木質，但是做工精細，而是精致小巧，倒也討人喜歡。
驀地，一團光影突然擋在了聶芷雲的麵前，聶芷雲抬眸，看著麵前依舊俊逸非凡的董清遠，眸底有一抹毒怨稍縱即逝，饒是董清遠也沒看見。
此時的聶芷雲早已換回了女裝，周圍昏暗不明的燈光下，她皎潔如月的麵色更似有流光玩轉般，美好的堪比星辰，一時讓人難以移目。
聶芷雲似是無意地掃了一眼周圍，幾不可見地微微屈身行禮：“參見成王。”
“在宮外，聶小姐不必多禮，喚我清遠即可。”
聶芷雲心中嗤笑，前世，他也是這般，不過當時聶芷雲還真的就信了，她認為董清遠對她是與眾不同的，她認為董清遠是真心實意地想讓她喚他“清遠”的，現在想來，她當時是究竟有多可笑才會這般認為。
聶芷雲不卑不亢：“芷雲不敢，芷雲還要回府，恭送成王。”
說著，聶芷雲已經從董清遠身邊走過。
董清遠唇角微動，卻依舊笑意不減：“夜色深重，芷雲也沒有帶家丁，若是芷雲不嫌棄的話，清遠願意送芷雲回府。”
芷雲，芷雲，你還真不配叫我的名字！
聶芷雲心中不屑，還未張口拒絕，董清遠已經向前走去，似在前麵帶路般。
紅袖看了聶芷雲一眼，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聶芷雲又怎會不知紅袖心中所想，董清遠可是成王，聶芷雲又沒封號，不過有個聶正成嫡女的稱號罷了。
董清遠見聶芷雲並沒有跟上，轉身看著她，聶芷雲隻好上前走去，她看著董清遠眸中一閃而逝的得意，心“突”地跳了下，再看過去時，董清遠卻已經恢複了風輕雲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