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圍捕黑袍孩子的地方還是一片血染景色,月光照射在已經凝固的血塊上一片觸目。當時黑袍孩子站立的地方慢慢的透出淡淡的金黃色,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金色的霧氣越來越多,飄散的滿森林都是金黃。突兀的,金霧猛地收縮凝固,金色慢慢變成灰色,在凝聚成黑色,黑袍孩子憑空出現。他還保持著消失時的姿勢,臉還是輕輕的貼在嬰兒的臉上,揮散著淡淡金黃內力給嬰兒保暖,時間好像突然暫停,現在時間又開始繼續。
“寶貝是我的,我不想見到壞人!搶我寶貝的壞人!“
黑袍孩子有些生氣的說著,抬起腿又向前繼續走去,邊走邊對著懷裏的嬰兒低唱,哼著輕輕的搖籃曲走向禁林。黑袍孩子在一片奇怪的樹林前停了下來,這片樹林不大,隻有千棵樹的樣子,樹木上大大小小枝頭都密密麻麻的掛著果子,卻沒有一片樹葉。
黑袍孩子走進樹林,輕輕的憐愛的撫摸著嬰兒,輕唱著。
低唱突然變成刺耳的尖笑,如鬼哭直刺靈魂。
桀桀!
哇哇!
尖笑聲吵醒了熟睡的嬰兒。
鬼哭般笑聲越來越大,如同地獄裏的惡鬼。在惡鬼的笑聲裏慢慢夾雜著陣陣嬰啼,一個襂的靈魂顫抖,一個憐的心碎。嬰啼嗚嗚變的越來越弱,嗚嗚聲裏已經帶著沙啞,如同頻死幼獸。
“清澈!無價!能看見了吧?嗬嗬!看到了吧!“
月華裏,黑袍孩子開心的笑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什麼寶貝,圍繞著一棵又一棵的樹旋轉著,跳著。月光片片舞下,隨著孩子旋轉,飛舞。月華明亮,孩子的兜帽不知什麼時候落下,月光裏孩子透著甜甜的笑容。孩子跑累了,直接躺在地上,舒展四肢癡癡的笑著。月光轉過樹影,照亮了孩子的臉!那是怎樣的臉!滿臉都是傷痕,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幾條新的傷痕還流著血,傷口裏還嵌著東西,晶瑩的水晶似地,就像剛才懷裏嬰兒的指甲!
孩子伸出雙手,慢慢的放到眼前,慢慢的張開,嘴也隨著手的張開慢慢的張大,眼睛越來越鼓就像怕手裏的寶貝飛了似得。
“這邊已經沒有了,要去那邊了,這次一定要選個最高的樹掛上去!“
孩子將手再次攥緊,翻身起來跑進了樹林深處。月華移轉,一個肉粉的物體慢慢顯露,一個嬰兒!一個臉上缺少眼睛的嬰兒!
烏雲盡去,月華灑滿樹林,樹木的枝頭密密麻麻掛滿了果子,白色帶著黑斑的圓形果子,就像眼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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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族王者帶領八族高手萬人前往禁林。與黑袍惡魔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卻再也沒有出現,就像惡魔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使如此山族王者還是一直憑感覺帶領眾人追蹤著消失的黑袍惡魔。在第一天進去禁林開始他們就等於走進了地獄,陰暗的森林裏除了樹木外再也沒有其他動物植物。森林裏的白天跟夜晚液是毫無區別,不論白天黑夜都是陰暗寂靜,因為這森林裏日光很難透進來,而月光卻能輕易照射進森林。
森林裏沒有動物是因為這裏到處充斥著空間裂痕與空間風暴,沒有任何規律的出現,爆發和消失。這裏的樹木都是一種外界沒有的紅色樹幹的樹種,除了紅色的樹幹和樹枝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沒有樹葉,沒有花朵也沒有果實。曾經也有人研究過這隻存在禁林的樹木,隻是觸摸過樹的人都消失了。從他們消失前的記錄裏可以了解到這些樹木是處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因此這些樹木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血若樹。若樹存在你碰她你也存在,若樹虛無那碰到她的人也將虛無消失。
山族王者他們通往禁林的路基本是靠人的性命來鋪設的。眾人分散在四周,每個人都相距百米,揮散著內力相互感應。當一個人或幾個人突然遇險時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他們的位置,即便如此也有實力不濟的人脫離的晚了一點,同樣消失在突然出現的時空風暴中。對惡魔的仇恨已經徹底淹沒了眾人,沒有人膽怯,沒有人退卻,一個人消失後立刻就有另外一個人補充到位。人群一點一點的前進,同時也在一點一點的縮小,這應該是第一次八族拋去族群間的仇恨共同進退的一次合作,雖然是第一次,卻默契如同孿生。
半年後僅有昏迷的山族王者一人被人在禁林邊緣發現。從醒來後他對關於惡魔和禁林的任何事都絕口不提,即使他最喜歡的養子也從未聽他說過任何關於那次追蹤的事。因為他唯一的子嗣也失蹤於惡魔手中,他的養子迅也便成為唯一的山族王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