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個災星啊,怪不得身懷《杏壇經》還沒被抹殺掉。”紅衣老者的語氣不知道是責怪還是欣賞。
“這次沒死是他的運氣而已。”黑衣老者轉身離開,白衣老者什麼也都沒說,就離開了這裏。
“他沒死,別人就必死了。他出去之後將是一場可怕的風波,我隻想他稍微鬧得小一點,否則我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文七沒死,也許這就是天意,當琴聲響起,杜琮飛逃之後,他就鑽進了黯淡的棋格子之中,這本來是學子們用來試煉的,想不到倒成了避難的地方。
文七緩緩睜開眼,被琴聲爆發之前的聲勢震蕩的內腑差點就移位了,腹中還有隱隱的痛楚。誰也沒想到必死的局麵就這樣被打開,隻可惜他本來想和杜琮同歸於盡,沒想到杜琮修為實在太厚,他沒有古琴在手,根本連別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這琴以後不能再用了。”文七知道,自身的強大才可以生存,否則總是借助外物,早晚會被外物所累。《杏壇經》附帶的三大絕藝中都是利用武器。
禮器,樂器,利器。
禮器就是鼎和鍾以及尊,樂器有琴簫琵琶等等,利器更不用說,是需要罕見的神獸白鳳的羽毛。這三種都是要求極高的東西,就是現在這把古琴,也無法將七絕弦音的威力真正釋放出來。
琴已丟失,在慌亂中文七並沒有注意到那把古琴,所以現在隻怕已經埋在了廢墟裏。
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失落,因為就在那混亂的一刻,飛射出的三本書卻讓他及時抓住,一本燙金色,也就是之前見到的那本。一本鐵頁術,很重;還有一本缺了一半的拳譜。
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賢人秘術,能得到一本就已經算的上很大的機緣。
想不到自己因禍得福,在危難之間抓住了這三本,富貴險中求,也就在此事了。
文七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一處荒地,到處是荒山和荒林,他的眼前有無數的猛獸掠過,互相撕咬,一片荒蕪的氣息讓他整個人也覺得自己瞬間蒼老了許多。
閉上眼睛,他平緩的呼吸,將自己的欲望無限放大,變成現實。於是他看到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眼前的荒獸在頃刻間消失,一幢幢巨大的書院佇立在眼前,香火鼎盛,鍾鼎之聲時而激昂,時而清幽。
“莫不是來到了荒古的古賢時代?”
他正思忖著,大門洞開,無數的人臉上都掛著悲憤的神色,結伴出了門,他們帶著一個個的小書架,乘著大車緩緩往遠處走去。
人越來越多,他的眼前再次化成荒山,隻見一隊隊儒士像是趕路一樣急匆匆的離去,烽煙遍地,有的人就死在了路上。
“古賢的遷徙,到底是什麼原因?”
無數的古儒離去,黑壓壓的一片,鍾鼎之聲在路上敲響,似乎在為這個時代敲響喪鍾。在很遠的地方,天際極速飛來無數背著仙劍,腳踩神舟的道者,戰車在天空之中碾壓,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片片厚重的烏雲。
如同大軍一樣的烏雲滾滾而來。
在古賢的對麵,一個個穿著鬥篷的鬥士也漸漸的聚集,有的背上生著透明的雙翼,有的在地上極速飛奔,有的腳踩虛空,渾身的鬥氣五顏六色,很快的這裏就變成了人海,人像海一般壯闊。
“三教大遷徙,儒道鬥三方竟然還有一次聚首。”
他們高唱著屬於各自的歌謠,每個人都神情悲憤,不願就此離去,可是他們還是握著彼此的手相互道別,分三個方向離去了。
煙消雲散,悲歌還在耳邊回蕩,看到如此壯闊悲傷的情景,文七的眼睛也漸漸的模糊,三教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他們就像是同病相憐的群體,遠離故鄉,遠離深愛著的大地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們魂歸何處?
他知道這是幻覺,不能跟上去,否則就會迷失。這就是試煉,與眾不同的是,文七的欲望就隻是想知道這個謎,不是什麼儒家秘術,不是什麼絕代武器。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因為他有情懷,別人不會明白的。
他在等時間,時間一到,如果他沒有迷失,就會被送到書院裏,據說那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裏的一個時辰就相當於外界的一天。
他已經在這裏逗留了一個時辰。
“也不知道薑兄怎麼樣了,我出了事,我的師弟們肯定焦急死了。他們一定會找杜家兄弟報仇,他們豈是杜琮的對手?”
他深知這些師弟的脾性,弄不好會拚命,到時候整個皇家書院裏,他和他的師弟們都是罪人。所以他現在要盡快出去,解決了杜琮和杜玉兩兄弟。
他盤坐在地上,將三本書分別攤在眼前,第一本是那本燙金書,金書紅字,封麵上寫了兩個古篆。
“六國。”
“什麼意思?”文七忍不住翻開第一頁。
——聖人軌六國而成一步,與販夫同眠,走卒同食,六國不許聖人言,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