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科技已經日新月異的二十三世紀,在各地通往聖地拉薩的大道上,人們也會經常見到信徒們從遙遠的故鄉伊始,手佩護具,膝著護膝,放棄一切科技力量,塵土滿麵,沿著道路,不懼千難萬苦,三步一磕,靠堅強的信念和矢誌不渝的精神,一步步趨向聖城拉薩。
磕長頭是在藏傳佛教盛行的地區,信徒們虔誠的禮佛方式之一。
葉塵不信佛,但是他有不得不朝聖的理由,葉塵是棄兒,不錯,是棄兒,是啊爺在朝聖途中撿到的棄兒,在二十三世紀,棄兒對大多數人來說很陌生,因為人們剛出生時就會被注入智腦,連其身份信息身體狀況家庭狀況基因優劣一起綁定,這樣做很好的杜絕了孩子走失兒童拐賣的發生,因為孩子一旦走失被拐賣,在公安定位係統一查就可找到。
這也杜絕了很多社會犯罪的發生。至於人權隱私權之類的各種權益,zf已經給了承諾,而執行的公正卻是人雲亦雲了。
阿爺是在朝聖途中碰到的葉塵,當時的葉塵很虛弱,沒有智腦,沒有留聯係地址的葉塵被放在繈褓中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聖湖羊卓雍湖旁邊。
直到被朝聖的阿爺所救,而阿爺也因此而提前終止了朝聖,因為葉塵很虛弱,幾乎奄奄一息,在好心牧民的幫助下,阿爺和葉塵一起搭車來到了拉薩,經過一番緊急搶救,葉塵的命才保了下來,可新的問題出現了,葉塵沒有智腦,所以無法聯係到他的家人,康複後的葉塵的去留成了問題,一心向佛的阿爺認為這是佛祖對他的恩賜,毅然的收養了葉塵。
在美麗的羊卓雍湖旁邊,葉塵立正姿勢,一邊念這六字真言,一邊雙手合十,高舉過頭,然後行一步,雙手繼續合十,移至麵前,再行一步;雙手合十移至胸前,邁第三步時,雙手自胸前移開,與地麵平行前伸,掌心朝下俯地,膝蓋先著地,後全身俯地,額頭輕叩地麵,每伏身一次,以手劃地為號,起身後前行到記號處再匍匐。
在這美麗的羊卓雍湖旁,葉塵的思緒再一次飄到了三個月前,三個月前,就在葉塵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啊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葉塵當時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啊爺不用基因修補液,那樣的話,啊爺最起碼可以無病無災的活到一百歲,在床榻上,神情安詳的啊爺告訴葉塵,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佛祖,能在晚年有葉塵在身旁,已經無所遺憾了。
是無所遺憾嗎?葉塵知道,啊爺是有遺憾的,那就是十八年前那次朝聖,以啊爺的虔誠,朝聖才進行了一半,這是不可原諒的。而為了葉塵,隻能停止。再後來,為了幼小的葉塵,隻能一拖再拖。直至圓寂也沒能了卻遺憾。這件事情,聰慧的葉塵隱約感覺的到。
在葉塵的記憶中,啊爺是虔誠而又才華橫溢的人。
就拿智腦來說,別人都是將需要的知識直接輸入智腦,等需要用的時候直接調出來查看,就如一個人隨時隨地都攜帶這一本無形的百科全書,而且是無所不容的百科全書,而啊爺卻禁止葉塵將那些知識資料拷貝到智腦,用啊爺的話來說,隻有自己掌握的才能算是自己的東西,而那些隻有等到用時才從智腦裏翻資料的人,如一台機器,沒有靈魂。
而葉塵也十幾年如一日的一絲不苟的聽從啊爺的教誨,把智腦隻當成課本學習資料以及通信工具。沒有因為注入智腦而偷閑躲靜,一直學習都很努力,這也另啊爺很是欣慰。
“唵嘛呢叭咪吽”葉塵一邊念著六字真言,一邊繼續朝聖,舉手合十,口念真言,下跪匍匐前行,從動作上來看,葉塵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已經達到了身敬口敬。可是如果有人能知道此時葉塵心中的想法的話,估計會驚掉下巴。
葉塵從來都不信佛,因為他覺得是佛教古板的教義束縛住了啊爺,啊爺一生苦修,從不用科技的力量改善體質,所以直至圓寂也沒用那可以延年益壽的基因修補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