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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候在酒店門口的娛記還以為也能進去摻和一腳, 誰知在外麵拍完賓客入席,想拿起家夥事進門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去。”門口的保鏢戴著墨鏡態度強硬。

娛樂記者舉著身上的記者牌:“我們有皇冠酒店派下來的記者牌,為什麼不能進去。”

保鏢瞟了一眼, 依舊是那句話:“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去。”

門口眾多娛記被攔,無一身上都掛著以酒店之名分派下去的記者牌。

在外麵拍攝是酒店允許, 但能否進入酒店就需要段家邀請函。

這幾天這些娛樂記者沒少用在酒店出入自由的身份在報紙上大做文章, 本以為在訂婚之日也能拿去第一手資料,沒想到原來段氏在這等著他們。

“不是吧, 這個牌一點用都沒有?明明昨天我還進去看過訂婚宴的布置。”

“段氏集團真是好手段啊, 昨天不需要邀請函是因為訂婚宴在今天,今天需要邀請函。”

“媽的, 我還以為能進去,現在怎麼辦?”

“打電話叫人摸進去吧,還能怎麼辦。”

“這酒店被守得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要是真被發現趕出來,明天上報紙的就是我。”

雖然狗仔為了爆出新聞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但這裏記者雲集,個個同行等著看熱鬧,明天一句狗仔大鬧段大少婚禮, 報紙不好暢銷。

別無他法, 隻能在門口守著,訂婚宴沒結束,接下來一分一秒都很有可能有大新聞。

比如有人出來搶婚?不過這也是娛記的臆想, 誰這麼的大膽在段氏訂婚宴上搶婚。

隻求明天他們能在報紙上寫點有意思的新聞。

賓客入宴, 就等主角登場。

段月晨本來想去找表舅媽, 但被段雨慕和段思慕兩姐妹夾著,父親勒令不準惹是生非。

段月晨冤枉到不行, 他惹什麼事生什麼非,他隻是想去當一個撒花的花童。

段翊百無聊賴站在段家一眾小輩裏,這是他參加過最無聊最無趣的訂婚宴。

哪有訂婚宴一個名流都不邀請,而且連世家少爺都沒有,隻有一排的老古董坐著,個個七老八十,都老掉牙了。

邀請函一張都沒有分在紈絝子弟手中,怎麼定義紈絝,以段翊為標準,在家族企業掛著無關緊要的一職。

賀致風和聶澤隨意拿著酒杯站在角落。

賀致風掃了一眼出席賓客,失笑不已:“看來博淮為這次訂婚宴下了不少功夫,規規矩矩和舉行經濟會議有得一拚。”

現場都是親朋好友,世家長輩,其實這才是正常人家的訂婚宴。

要是眾星雲雲,無關緊要的人聚集,多的是一份熱鬧而已。

聶澤抿了一口酒:“我倒是喜歡這種氛圍。”

儀式正式開始,司儀在台上說著致辭。

嚴瑜和段博淮在二樓等待,在欄杆處能看到樓下整個婚宴現場。

嚴瑜是考試之前緊張,但到了考試當天就不緊張,就好比昨晚他睡不著,今日補覺之後他心態平穩了不少。

他看著餐桌上擺放的美食,甚至還想嚐一口。

“緊張?”段博淮看到嚴瑜的眼神一直盯著樓下。

嚴瑜實話實說:“還好。”

段博淮說:“我有點緊張。”

這是嚴瑜第一次從段博淮嘴裏聽到緊張兩個字。

“你也會緊張?”嚴瑜有點不相信。

段博淮笑笑:“我是人,怎麼不會緊張。”

嚴瑜抬手按住了段博淮心髒的位置,不過因為一套三件西服的原因,他沒能感受到段博淮的心跳。

隨後,他便反手幫著整理領帶。

“看來你沒有豐富的應試經驗。”嚴瑜打趣。

段博淮這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年齡:“我已經畢業多年了。”

嚴瑜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需要我傳授經驗給你嗎?”

段博淮:“洗耳恭聽。”

嚴瑜說出了自己樸實無華的上台經驗:“把他們全都當成大西瓜。”

段博淮:“他們會動。”

嚴瑜:“那就是會動的大西瓜。”

他終於看到段博淮臉上的疑惑,嚴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逗你玩的。”

段博淮無奈道:“我知道。”

李叔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的玩笑話,不知怎的,感到歲月靜好,能想象得到少爺和嚴先生婚後的相處。

上台經驗最終還是沒有傳授,因為他們要下去開始他們的訂婚儀式。

兩人攜手相伴從二樓下來,眾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鼓掌祝賀。

儀式一切從簡,兩位主角在台上交換訂婚戒指。

嚴瑜接過李叔遞過來的訂婚戒指,捧起段博淮的手時卻頓了頓,訂婚要戴哪個戒指來著。

這一幕被司儀看到了。

“看來我們的嚴先生有點緊張啊。”

嚴瑜神情自若,熟練運用上台經驗,唇邊勾起一抹弧度:“第一次訂婚是有點緊張,緊張到戒指都忘了要戴哪隻手了。”

台下的來賓發出善意的笑聲,紛紛鼓掌作為安慰。

段博淮垂著眸溫柔地看著嚴瑜。

嚴瑜把訂婚戒指套在了段博淮的無名指上,無名指是連接心髒的手指,他莫名地覺得這個寓意非常好,擅自主張把戒指套在了這裏。

段博淮同樣也把戒指戴在對方的無名指上,並且將一條項鏈戴在嚴瑜的脖子上。

禮成,藍白花瓣從天而降,慢慢散落。

嚴瑜以為儀式到此結束,誰知段博淮忽然抱了他一下。

他愣了下,不過很快就回抱住對方。

在喧嘩的笑聲和掌聲裏,兩人緊緊地擁抱。

“抱歉。”

嚴瑜以為段博淮是為這個擁抱道歉。

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這麼高興的日子是應該擁抱一個,你不需要道歉。”

李晏清站在台下眼神沉沉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耳邊充斥著祝賀的聲音。

他一飲而盡杯裏的酒,轉身離開宴會廳。

黎舒敏不隻是作為段博淮的小姨,身上更是有黎家小姐的身份,訂婚儀式結束就被人團團圍住。

“今日大喜,怎麼不見黎老他們回來?”

黎舒敏微微笑著:“家君家母身體抱恙,讓我作為長輩出席外甥的訂婚宴,身上帶著這麼大的任務,今天總算要塵埃落定,我也算是不辱使命。”

剛剛段博淮為嚴瑜戴上的項鏈,他們可是都瞧清楚了,那是代表黎家身份的吊墜,隻有與黎氏有血親關係的人才能擁有。

現如今嚴瑜隻是段博淮的未婚夫,兩人還沒有正式結婚,佩戴黎氏吊墜就證明被黎氏認可,身上也就多了一份權利。

眾人不知道嚴瑜的真是身份,自覺地嚴瑜手段了得,一個普通人竟然能得到段家和黎家的認可,著實是不簡單。

兩位當事人上樓再換了一件高定才再次下樓。

嚴瑜一臉溫和站在段博淮身旁,舉著蘋果醋裝作香檳的高腳杯向賓客敬酒。

眾人給足了段家麵子,笑臉盈盈嘴上說著兩人般配的話,在這個大喜之日增添了微不足道的作用。

“恭喜恭喜,祝段總和嚴先生白頭到老啊。”

段博淮和他碰杯:“承蒙貴言。”

嚴瑜抿了一口蘋果醋,湊到段博淮耳邊告狀:“這人剛剛才在洗手間說完你的壞話。”

剛剛他可是都聽見了,不過沒進去打擾到他們方便,不得不說非常有待客之道。

段博淮側頭看著他笑了下:“沒說你就行,今天大喜,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嚴瑜被逗笑了,帶著訂婚戒的的手下意識搭在段博淮的手臂上:“是,你最大方。”

終於來了兩個真情實感祝賀的人。

賀致風和嚴瑜舉杯:“恭喜啊。”

嚴瑜:“謝謝。”

聶澤碰了碰段博淮的杯,笑道:“今天喝酒了啊。”

段博淮抿了一口:“高興。”

四人在寒暄,嚴瑜麵對熟人嘴角終於可以休息一下,笑累了。

段翊拿著高腳杯走到兩人麵前,常混在酒局的少爺一眼就看出來嚴瑜杯子上是飲料。

“大嫂,這麼高興的日子怎麼不喝一杯?”

其實這杯蘋果醋是準備給段博淮,可段博淮拒絕了,所以隻能他自己喝。

要是段博淮喝醉了,他清醒著還能去照顧。

“身體不太舒服,不想喝酒。”嚴瑜隨便找了個借口。

段翊故作關心:“沒事吧,是不是最近過於操勞了,怎麼也不見大嫂的家人過來分擔?”

這裏沒人問嚴瑜的家人,其實都知道做主的是段家,沒來那就是沒邀請,誰都不可能去觸碰這個黴頭。

也就隻有段翊這個明知故問的人,故意來找不痛快。

不知怎麼的,嚴瑜聽到段翊忽然提起他的父母,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訂婚宴沒開始前不提,當天才提,嚴瑜當然不相信段翊是在關心他。

門口忽然傳來吵鬧聲,還有一聲聲驚呼。

因為宴會廳關上門,賓客無法知道外麵的情況,頻頻往門口看。

不多時,門外的爭吵停止了,但門不知被誰給打開了。

從一條不大的門縫裏,嚴瑜看到了門外被攔著的人。

下一秒門就被保鏢給關上了。

嚴瑜搭在段博淮手臂上的手一緊,抓皺了對方的西服。

段博淮察覺嚴瑜的不對,拍了拍了嚴瑜的手,輕聲問:“怎麼了?”

嚴瑜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但他知道這事單靠他一個人解決不了,他第一次求助段博淮。

“他們是我的……”嚴瑜頓了下,“養父母。”

第 32 章

段博淮臉上情緒不顯, 讓嚴瑜不知道自己的養父母來鬧事對他來說是否是一件煩心事。

是要煩心的,好端端一個的訂婚宴間插了這麼一件事,丟的麵子不是嚴瑜一個人, 而是段家還有段博淮本人。

“算了,要不我自己去……”

段博淮打斷了嚴瑜的話:“無關緊要的事而已, 不需要你親自出麵, 訂婚宴還沒有結束,不好離席。”

嚴瑜聽到段博淮的話穩定心神, 繼續帶著假笑去應付賓客。

大家似乎都不太在意外麵發生的爭執, 嚴瑜聽到幾個人偶爾提及。

“剛剛外麵是不是有狗仔闖進來?”

“是啊,那些狗仔真是喪心病狂, 喬裝打扮想著進來偷拍,幸好被及時發現。”

段博淮不知什麼時候將外麵的爭執的對象變成了狗仔。

訂婚宴進行期間,嚴瑜沒看到李晏清在宴席中, 訂婚請帖確實已經遞到他手上。

難不成是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訂婚,因為訂婚對象不是自己。

畢竟李氏夫婦的遺言裏,沒有特指哪位兒子聯姻,要不是當時李晏清不願意,把他推出去。

現在此時站在段博淮旁邊的人就是李晏清自己。

嚴瑜找人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 被段博淮發現了。

“找誰?”

嚴瑜不會主動在段博淮提及李晏清這個名字。

“沒有, 笑得有點累而已。”

職業假笑都快掛在臉上下不來了,臉頰上的肌肉僵到不行。

還好訂婚宴一個小時就結束,黎舒敏攜手丈夫在宴會廳中央笑著送客。

眾人不見嚴瑜和段博淮的身影紛紛開口詢問。

黎舒敏不好明說什麼:“他們有事先上樓了。”

賓客也不知道意會了什麼, 笑得一臉蕩漾。

“春宵一刻值千金。”

嚴家一家三口被安置在樓上的房間, 為了不讓他們出來鬧事, 門口還有兩位保鏢守著。

“剛剛段翊和我提了一句我的養父母為什麼沒有來,下一秒門外就發生爭吵, 他們就來了,我懷疑是他把我們訂婚的事告訴了他們。自從我知道自己是李家的兒子後,我沒有再聯係過他們。”

“而且我一心都在你身上,哪還顧得了其他事。”

他那柔弱的未婚夫可不能沒有他。

上樓時,嚴瑜把心中猜測說給了段博淮聽,並表明了自己一心都放在他身上,不存在二心。

段博淮掃了他一眼,嚴瑜就差舉起手來發誓。

“我知道。”段博淮說。

嚴瑜鬆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

段博淮問:“你好像很擔心我不相信你。”

嚴瑜愣了下:“那倒不是,我隻是在自證清白。”

段博淮似乎在補充:“你很在乎這一次的訂婚宴。”

嚴瑜反問:“這是我們的訂婚宴,難道你不在乎?”

嚴瑜沒聽到段博淮的回答,因為兩人走到房間門口,又聽到裏麵傳來爭吵的聲音。

“你們知不知道隨便抓人是犯法的?我要報警。”

“請三位冷靜一下,隨意闖入私人宴會也是犯法的。”

“……”

“嚴瑜呢,我要見嚴瑜,他是兒子,我為什麼不能參加我兒子的訂婚。”

“快點讓他出來見我們,是不是你們不讓我兒子見我們。”

保鏢為兩人打開房門,

簡辰正對著門口,抬頭看到段博淮,畢恭畢敬地問好。

“段總。”

三人聞言猛然回頭,嚴父剛剛囂張的氣勢在和段博淮對視後,宛如被澆水了一樣,瞬間熄滅。

嚴母柔情似水朝嚴瑜叫一聲:“兒子。”

嚴瑜沒有朝他們走去,站在段博淮身邊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嚴父看到兒子這種態度,和別人站在一邊,看他們的眼神像是看外人一樣。

他皺了皺眉,和平時一樣開始教訓他:“嚴瑜你是翅膀硬了是吧,要訂婚了,我們當父母的一點都不知道,而且和……”

他快速掃了段博淮一眼:“一個男人在一起,你還把不把我們當成你的父母,沒有父母之言,這場訂婚在我們這裏根本不算數。”

現在同性婚姻法已經通過,隻是他們老一輩的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始終覺得和男人結婚不倫不類。

段博淮拉開桌前的椅子:“坐吧。”

看來是一場硬戰。

嚴瑜也拉開椅子,對段博淮說:“你也坐。”

兩人旁騖無人互相照看,仿佛已經成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兩人的親密舉止看得嚴父越發憤怒,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嚴瑜身上扔。

這裏不是小村落,不可能隨他這樣做。

身後的保鏢眼疾手快上前把他按在沙發上。

嚴父手腕一疼,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灑了一地水。

保鏢把對方當成了襲擊分子,手上的力度一點都沒有收起來。

嚴父發出了痛苦的喊叫聲,憋紅的臉,脖頸上也冒起青筋。

一時之間從父母教訓兒子變成了圍剿襲擊分子,兵荒馬亂,嚴母大喊著,嚴小弟直呼爸爸。

好一出感情深厚的家庭大戲,嚴瑜冷眼相待。

段博淮給了保鏢一個眼神,對方把嚴父丟在沙發上。

簡辰語氣變得嚴肅:“這位先生,在這裏可不能再隨隨便便的動手,不然我們護主的很,難免看走眼把你們當成不法分子。”

嚴父還在嘴硬:“我教育兒子關你們什麼事?”

簡辰禮貌地笑了下:“嚴先生可是我們段氏未來的總裁夫人,下屬護著上司是我們應該做的,讓他受傷就是我們失責。”

嚴母流著眼淚,朝嚴瑜大喊:“嚴瑜,你究竟想怎麼樣!”

嚴瑜聽到這句話終於有反應了,他失笑不已:“應該是我問你們究竟想怎麼樣?不請自來,在我的訂婚宴上大吵大鬧。”

這一場荒謬的骨肉之親把戲到此為止吧。

嚴瑜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還當著外人的麵演戲。

“不請自來?要不是我們知道今天是你的訂婚宴,你還想著一輩子不告訴我們不成。”嚴父知道不能來硬,開始服軟賣慘。

“我知道我們是農村人,我們夫妻倆沒文化,但砸鍋賣鐵,做牛做馬把你供上了大學,你考上大學了,長見識了,嫌棄我們,一個電話不打,兩年沒回過家,我們擔心你啊。”

果然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既然知道兒子找了個有錢人,就知道有錢人無所不能,嚴瑜家庭狀況已經被調查清楚。

現在憑空捏造他們之間的關係,看樣子更多是為了離間段博淮和嚴瑜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產生隔閡。

嚴瑜一聽到嚴父這番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懷疑。

這家人好像不是段翊找來的,段家已經把他的底細給摸清楚,怎麼可能任由這一家用拙劣的演技來離間他們。

段博淮全程沒說話,似乎把決定權都交給了嚴瑜。

他抬手放在嚴瑜椅背,一副坦然看熱鬧的姿態卻像是給了嚴瑜無形的撐腰。

嚴父說完話後還賊眉鼠眼地瞄了一眼段博淮,似乎在留意對方聽完後是什麼態度。

但奈何段博淮氣場強大,對方隻是垂眸就把嚴父嚇得夠嗆。

嚴瑜不想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嚴父和嚴母瞳孔微震,很震驚嚴瑜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嚴瑜訂婚一事在嚴家這裏已經過去了,嚴瑜不重要,他們的親生兒子才最重要。

嚴父連忙問:“你是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了嗎?他們是誰?他們的兒子,不,我們的親生兒子知道這件事嗎?”

嚴母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嚴瑜:“兒子,告訴媽媽,對方在哪裏?”

聽到這裏局外人的簡辰不免皺起了眉頭,這家人無語並厚臉皮得令人發指。

嚴瑜看到他們的反應又斷定了一件事,李晏清沒有找嚴家,起碼沒有用李家身份去找他們。

嚴瑜忽然笑了起來,冷聲道:“既然要我告訴你們親生兒子在哪裏,那你們也要給我一點有用的信息。”

“誰告訴你們今天是我的訂婚宴。”

嚴家沒權沒勢,就算知道嚴瑜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自己也沒本事去找親生兒子,隻能等,等對方來找他們,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嚴父還在猶豫,因為他收了對方錢,也害怕對方來找他麻煩。

嚴母拽著嚴父:“說吧,兒子找不到我們,我們要去找他,離家這麼多年,該把他找回來了。”

最終嚴父還是以親生兒子為重,顫顫巍巍把手機遞了出去。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給我發了你們的訂婚請柬和一同出入的照片,並且告訴我們要在訂婚宴上鬧一場。”

簡辰接過手機後翻看記錄,對方已經注銷了微信,並且還給嚴父轉賬了五萬。

簡辰將手機遞到段博淮麵前,他掃了一眼就沒再看。

嚴瑜一直挺直腰板,精神緊繃,直到後頸被人輕輕捏了下。

段博淮在他耳邊說:“放鬆,我一直在。”

嚴瑜下意識仰頭用脖頸夾了下對方的手,隨後轉頭看他。

“我想回家了。”

段博淮把手放下:“我帶你回家。”

嚴瑜離開包廂前留下了一句話。

“李氏集團,你們的親生兒子在那裏。”

第 33 章

訂婚宴結束本該開開心心和未婚夫一同回家, 就算沒有任何感情而言,但一同站在台上,結下深厚的契約友誼也該高興。

可誰知中途殺出嚴家一家三口, 不隻破壞了他們的好心情,差點破壞了訂婚宴。

嚴家夫婦即使做了什麼事, 他們始終是嚴瑜的養父母, 身上帶著這個標簽,嚴瑜暫時還甩不掉。

“抱歉, 把今天的訂婚宴弄成這樣。”

嚴瑜知道酒店外麵全是記者, 一家三口到門口來鬧說不定已經被拍,明天報紙上應該會出他的相關新聞。

可嚴瑜這個名字已經帶上段家, 和段博淮密切相連。

“不是你的錯。”段博淮依舊是那副平平談談的模樣,似乎在他這裏沒有什麼事能激起他的情緒。

嚴瑜當然不會認為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我沒有防範於未然,他們三個是不穩定因素, 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不然外麵的記者也不會拍到他們三個來鬧事。”

嚴瑜是理科生,擅長各種數據分析,這種存在隱形威脅的因素是他該想到的。

這段時間在段家過得太舒服,幾乎不用他動腦想任何事, 動手做任何事, 所有事段博淮會讓人完成。

大腦太久沒啟動,有點生疏,加上李晏清從主角受變成他隱形敵對, 嚴瑜確確實實忘記了遠在村落的嚴家。

他該是要想到李晏清的這手。

簡辰在副駕駛聞言轉頭把平板交給嚴瑜:“嚴先生請放心, 酒店外麵的記者在訂婚宴開始後都是我們段氏旗下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 沒有段總的允許,他們不會把真實內容寫上去, 拍照錄像隻是為了方便取證。”

嚴瑜接過平板點開上麵的監控錄像,視頻裏嚴家一家三口從計程車下來後急急忙忙衝到酒店門口,被保鏢攔住後仍大吵大鬧,嘴上說著裏麵結婚是他們的兒子。

嚴父更是,對保鏢動手拳打腳踢,嚴母推著嚴小弟往門口衝,對著他們拍照的記者尤為鎮定,不像看到鬧劇的狗仔趕著上前拍照,拿到第一手新聞的激動,他們仿佛是預料會發生這樣的事,站在外圍默默舉著攝像機對著拍。

嚴瑜沒看到全過程,按下暫停鍵放下平板。

他轉頭問:“你知道會有人在訂婚宴上大吵大鬧?”

“我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麼會知道。”段博淮直直地看著他,“隻是防患於未然。”

大他七歲,想的事果然比他多。

嚴瑜知道段博淮是嚴謹的,滴水不漏。

“你覺得是誰讓他們大鬧我們的訂婚宴。”嚴瑜試探地問。

四目相對,嚴瑜迎上了段博淮的視線,目光已是直白到不能再直白。

段博淮似乎看出了嚴瑜的目的,沉默沒有說話,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嚴瑜的心莫名一顫,無法從眼神裏窺探出任何情緒才是最令人心驚膽戰的。

一是段博淮知道幕後之手是誰,二是段博淮不想讓嚴瑜知道,三是段博淮想保幕後之人。

段博淮靠著椅背宛如一隻慵懶的獅子,移開眼神望向前方。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依舊是把主動權交還給他,看似嚴瑜主動,實際上段博淮才是真正懂談判的人。

嚴瑜裝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能告訴我嗎?”

段博淮似笑非笑:“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嚴瑜不知道李晏清這個舉措會延伸出什麼離譜的劇情發展,為了自保,他隻能裝傻。

“我真的沒有頭緒,一開始我懷疑段翊,他的可能性最大。”

段博淮順著他話說:“我也沒有任何頭緒,隻能著手調查了。”

嚴瑜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點頭“嗯”了一聲。

幕後黑手的話題似乎過去了,車廂安靜了會。

嚴瑜愣神之間聽到段博淮問他。

“最後為什麼告訴他們,親生兒子在李家。”

嚴瑜收下李威的封口費,不向任何人提及他和李晏清的真實身份。

今天他卻主動向嚴家說他們的親生兒子在李氏。

當時他是憤怒上頭,李晏清做初一,別怪他做十五,但還是那句話,他顧忌李晏清是主角受這個身份,隻是告訴嚴家,他們的親生兒子在李氏,沒有告訴他們李晏清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嚴家一家人貪財,愛占小便宜,但膽子小,任他們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李氏集團的總裁,大少爺是他們嚴家的親生兒子。

“他們給我們看了通話記錄,一物換一物,我也應該如實告訴他們我所知道的。”

這話說得自己是一個遵守規則的好學生一樣,誰也不知道當時他內心所想。

沒聽到他想聽到的話,段博淮的手指點了點大腿。

對方沒有回應,情緒似乎不高,車廂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今天嚴瑜有點身心疲憊,不太想哄段博淮,因為他不知道他的未婚夫為什麼忽然不高興了。

兩人之間的詭異一直持續到家。

李叔已經提前回家,看到兩人回來笑著迎了上去。

“我讓人提前燉了湯,少爺,嚴先生喝了才上樓吧。”

嚴瑜和段博淮在宴會上沒有吃多少東西,酒和飲料倒是喝了不少。

前幾天黎舒敏為了訂婚宴事宜才借住在段家。

現如今訂婚宴已經結束,她和她的丈夫不好再打擾外甥,夫婦兩攜手相伴回黎家過二人世界去了。

段博淮說:“我不喝了,你們慢慢。”

說著就抬腳朝電梯房走去。

嚴瑜不知怎麼看到段博淮轉身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

簡辰在身後默默移開了眼睛。

“在宴會你沒有吃多少東西,喝點熱湯暖暖胃吧。”

在車上嚴瑜興致缺缺不太想說話,但回到家,他還是會忍不住關心段博淮。

他見段博淮沒有回話,晃了晃他的手:“走吧,我們去餐廳。”

李叔非常有眼力見地說:“我去廚房拿湯。”

臨走前還帶上了像個木頭人的簡辰。

段博淮沒說拒絕的話,任由嚴瑜拉著他去餐廳。

兩人麵對麵地坐著,有一瞬間讓嚴瑜仿佛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用餐那天。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不同的是,兩人手上的無名指戴著同款訂婚戒。

嚴瑜把段博淮興致不高的原因歸根於身體。

“是不是累了?”

段博淮垂眸,似乎在盯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有點。”

嚴瑜非常體貼地說:“那喝完湯我們就上去休息。”

兩人沒能繼續聊下去,李叔拿著兩碗熱騰騰的湯出來,在他熾熱地注視下,段博淮勉強喝了三分之一。

李叔心裏歎了一口氣,轉眼看到嚴瑜喝完一碗湯,頓感欣慰,嚴瑜這小孩永遠是最捧場的。

喝完湯後,簡辰和段博淮走進了電梯房。

嚴瑜看到這一幕挑了下眉,嘴上說著身體累,現在又帶著助理上樓辦公,所以究竟是累還是不累。

嚴瑜正式成為段博淮的未婚夫日子並沒有多大改變,第二天依舊跟著段總上下班。

不過兩人手上的同款戒指,和嚴瑜無意之中從脖頸裏掉落下的吊墜,無一說明著未來總裁夫人已塵埃落定。

隔天嚴瑜拿著文件到五十八層找段副總,經過茶水間無意聽到員工在裏麵討論。

“你們有看到發在群裏段總的訂婚宴嗎?媽呀,現場全都是空運回來的真花。”

“這有什麼?你知道段總為嚴瑜戴上的那個吊墜價值多少錢嗎?那可是代表黎家人身份的象征,此物一出,大半個黎家都為他所用。”

“一晚上從普通人變成貴族的方法是什麼?那就是找一個有錢有勢力的男人。”

“哎,你說大家生而為人,同人不同命,嚴瑜他又不是什麼大少爺,普通人一個,怎麼命就這麼好。”

“誰讓你們沒長成禍水樣,一笑迷倒一群男人。”

眾人發出哄笑。

“我現在還挺好奇段總為什麼就非他不可,我聽說一個內部消息,李氏曾經也和段氏商討過聯姻這件事,已經是父母之命,忽然殺出個嚴瑜,兩家就不了了之。”

“李氏總裁,李晏清?李氏和段氏聯姻怎麼說也是強強聯合,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兩位少爺般配。”

嚴瑜拉開門走進了茶水間,裏麵的人看到嚴瑜立馬禁聲,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臉上帶著點尷尬。

也有幾個人不把嚴瑜當回事,不屑地看了嚴瑜一眼。

“外麵沒人,我想問一下段副總的辦公室在哪裏?”

剛剛說個不停此時沒有一個人回答嚴瑜的問題。

“怎麼了?你們也不知道嗎?”

兩秒後,有人說:“出門左轉最裏麵那間,不過段副總剛剛出門了。”

得到消息的嚴瑜朝她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時頓了下。

“工作時間還是好好工作吧,外麵一個人都沒有,要是有客戶上來找不到人,轉而到五十九層,你們難逃其責。”

“還有。”嚴瑜轉身看著他們,“也不要做無謂的設想,我已經是你們段總的未婚夫,要是我一個不高興在他耳邊吹一下溫柔風,蠱惑一下你們段總,你們五十八層可能會大變樣,沒辦法,禍水嘛就是這樣。”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甚至露出了震驚,似乎沒想到嚴瑜會這麼說。

嚴瑜離開茶水間,差點忍不住笑,狐假虎威的感覺非常奇妙,未婚夫這個身份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

段博淮這麼高調給了他這個身份,不過癮一下,要是以後婚約不算數,想用都沒得用。

第 34 章

嚴瑜沒有告訴嚴家準確的人名, 隻有一個地點,李氏集團。

李氏集團高樓大夏,前段時間更是因為被大規模闖入示威, 現在進出更嚴密。

他們沒有能力,一家三口隻能選擇最愚蠢的方式, 全家候在大門口, 手上拿著在網上他們兩夫妻的合成照,一個一個去比對出入的員工, 看到長相相似的就衝過去抓著人家詢問。

嚴家一家三口貿然蹲守在李氏集團門口, 消息傳到了李威耳裏,他不知道對方怎麼找到李氏。

讓秘書將三人請到樓下的餐廳裏, 好吃好喝的供著,李威假惺惺地詢問由來。

嚴父大口大口地吃肉,行為粗魯, 眼神帶著警惕看著對方問:“你是誰?”

該警惕的時候不警惕,李威在心裏吐槽了一番,這三口人就不怕他在飯裏下毒。

要不是有親子鑒定,他根本不相信這愚蠢的夫婦能生出李少爺這麼冰雪聰明的小孩。

“我是李氏集團總助,聽說你們在尋找走丟的孩子, 這個孩子現在是在李氏?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 要不然李氏幾上千個員工你們要找到什麼時候。”

嚴母低聲詢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李威耐著心說:“你們一家三口在集團門口已經一天了,公司收到不少反饋,大家都是心善的人, 讓公司向你們提供幫助。”

不知道是一頓飯的原因還是李威裝得太好, 嚴父終於放下比心眼更小的警惕心。

“不是走丟的孩子, 是二十年前抱錯的孩子,有人告訴我們孩子就在你們公司。”

李威氣定神閑給自己倒了杯茶:“誰告訴你們這個消息, 可信嗎?”

看得出他們沒有想過這個信息的可信度。

嚴母猶豫著說:“是我們養子告訴我們,他應該不會騙我們。”

李威拿起茶杯的手一頓,終於抬眸看他們:“養子?”

也就是說嚴瑜,之前嚴瑜還收下了封口費,拿著錢財不遵守他們的規則,說一套背地裏做一套,不愧是被這對夫婦養了二十年,有怎樣的父母就有怎樣的兒子。

“他沒有告訴你們準確的人名嗎?”

提到這個嚴父就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他就不想讓我們好過,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男人貪色,圖一時新鮮,訂個婚以為鎖住了男人心,從古至今都是男女當道……”

嚴母見李威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連忙扯了扯丈夫讓他不要說了。

嚴父訕訕收聲,擺了擺手說:“不提這不孝子了,集團提供幫助,怎麼幫助?”

李威的耐心已經達到極點:“今天你們就先回去,後續我們會替你們跟進,有消息了會及時告訴你們。”

他真不想跟這些食古不化的人呆在同一個空間,一秒都不行。

他起身:“等會你們留個電話號碼,我有事先走了。”

嚴父跟著起身叫住了他:“那今天這頓飯?”

李威皺眉:“隨便吃,我已經結賬了。”

說完他腳步匆匆走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