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先前幾槍都沒打中。

思緒一閃而過,幾乎是瞬間,令人膽寒的骨頭折斷聲響起,宋知白的肩膀爆發出劇烈的疼痛。

應激性地,宋知白一拳砸下去,男人側臉躲過,很快就進行反擊。

這是一場堪稱激烈的肉搏戰。

一時間,房間裏滿是拳腳的碰撞聲,以及淡淡的彌漫開的血腥味。

這種攻擊方式太原始,宋知白大學時讀的不是軍校,沒有經過相關訓練,根本招架不住,但他很清楚,輸了隻有一個結果。

他不想死。

在地上不知道翻滾了幾圈,肋骨和腹部不知道又挨了幾下後,宋知白居然真的憑借著一股求生意誌把人壓製住了。

被壓製住的男人則在短暫的錯愕後,流露出幾分夾雜著暴怒的,不可置信的迷茫。

類似被螞蟻摜倒的大象,被兔子捕獲的野豹。

但宋知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憤怒。

周身強烈的疼痛讓他一個恍惚,眼前是自己的慘狀,蒼白,浮腫,破碎,混在一坨垃圾裏狼狽得像個笑話。

冷汗猛地落下來,他從沒有那麼直白地見證過死亡,尤其是自己的。

而那樣慘痛可怖的畫麵,和身下這位反派大佬神情裏難以壓抑的旖旎絢麗太不相襯。

以至有種割裂的詭譎。

確保自己緊扣住男人的四肢,宋知白咽下去喉嚨裏翻滾出來的血氣,低聲求證:“連祁?”

身下人掙了掙,宋知白再度握緊了對方的手腕,繼續試圖商量,“我現在放開你,你能不能…”

連祁一頭撞過來,咬著牙低吼,“我殺了你!”

宋知白鼻子火辣辣的,“。”

好疼。

這反派怎麼不講理?

把人當麵團打呢?他也是會生氣的好吧?

宋知白深深地吸一口氣,一言不發地伸

手,他早看到了,連祁塞在褲兜口袋裏的東西。

應該是麻袋?

人們本該在幾天後的下流撿到它,裏麵裝著他。

宋知白摸索著要去繳獲凶器,但才觸碰到,對方的反應就變得非常強烈,“滾開!你敢碰我試試!”

等等,那不是布料的質感,是…

宋知白連忙把手縮回來,耳根後知後覺地一片滾燙。

然後連祁又開始掙紮起來。

宋知白全身都往他身上壓才給摁平。

再然後,宋知白認真地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辦才能活。

連祁在整本書裏都是隻手遮天的存在,宋知白的記憶還很混亂,加上被打得有點暈頭轉向的,關於他浮光掠影的片段全是殺這個人殺那個人。

或者滅這顆星滅那個星。

如今的星際局勢絕對算不上和平,蟲族躁動,近年不論是帝國還是聯盟,不少星球都在爆發戰爭搶奪資源,而帝國境內,掌握軍隊的除了貴族子弟就隻有連祁。

邊土的刀光劍影絲毫沒有影響上流社會的金迷紙醉。

貴族子弟的花天酒地菜雞互啄也絲毫沒有影響連祁的凶殘鋒利。

這可是靠著自己從屍山血海裏一步步走出來的,想要弄死他的被他弄死實在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

那想要睡他的呢?

宋知白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膽子給人下藥,更別說這種違禁品隻能從地下黑市獲得,他連那裏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多半是看連祁不爽的貴族下的圈套,他恰好成了頂包的冤大頭,但事已至此,連祁可不是什麼明察秋毫不欺無辜的好心人,何況自己確確實實出現在對方的家裏,摸了對方…

亂七八糟的思緒飛快地從腦子裏掠過,真是一條活路都沒能想出來。

宋知白越想越頭疼,偏偏連祁還擱他底下各種掙紮各種罵罵咧咧。

他惱火地把人摁平了,“不許罵了。”

連祁嗤一聲:“滾你媽的。”

宋知白:“不許說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