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揭留波返回毒蠍總部後,就立即進入了密室中。

非是他不信屬下的忠心,隻是自己的手段到底涉及神鬼之力,越少人知道越安穩。

他盤腿坐在一邊的高椅上,閉目感受著自己和溫客行交手之時,悄悄打入他身上的那一點神種的蹤跡。

曾經在九重天上,他根本不必用此等手段,隻是現在靈力稀薄,捉襟見肘之下才讓他想起了這麼一個低下的小法術。

蠍揭留波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還能記得一點萬年前初入仙門時學得的法術。

所幸這方天地已經誕生了少部分靈力,能供應得起他動用一些小法術。

不然今天弄丟了溫客行他們的蹤跡,倒是一件麻煩事。

尤其是那溫周二人,除了是這方世界眷顧的天命之人外,還身負氣運,實在得罪不起。

蠍揭留波驀地睜眼,雙手結印橫於胸前,施出一個複雜的法印後,虛空中微微波動,一輪圓月大小的水鏡赫然出現在蠍揭留波眼前。

其中照映著的,正是還在破廟內過夜的溫客行四人。

另一邊,破廟內。

溫客行正在為周子舒傳渡內力,壓製他體內正在翻滾的七竅三秋釘。

周子舒緊閉著雙眼,頭顱微垂,那張本就不算好看的假麵上更顯得灰敗。

溫客行正和他麵對麵坐著,一雙大掌貼附在周子舒胸前。

看到周子舒難堪忍耐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又想起剛才在林中對上的那張芙蓉麵。

溫客行晃了晃神,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周子舒身上,細致的為他壓製反噬的內力。

一旁剛剛拜師成功的張成嶺急得直跺腳,卻不敢出聲打擾。

看他一副火燒眉毛的鬼樣子,最終還是顧湘出聲安慰:“喂小家夥你別急,這天下還沒我主人救不了的人,就算是閻王要癆病鬼三更死,我主人都會把他的命拖到五更的,你就放心吧。”

張成嶺當然急。

好不容易逃出鏡湖山莊,老船翁又死了;剛剛拜師周子舒,結果師傅就驟然昏迷不醒,倘若出了什麼意外,他就要靠溫客行和顧湘送去五湖盟了。

張成嶺焦急之下,腹部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又想起裏頭藏著的要命東西,隻好靜坐在一旁等待著周子舒好轉。

所幸溫客行支援的及時,幾乎是在他收手的瞬間,周子舒就睜開了眼睛。

“多謝你了,不過在下身無長物,怕是報不了溫公子的這番救命之恩了。”

周子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本七竅三秋釘帶來的那股壓抑於身的痛苦緩解不少。

溫客行一展折扇,輕輕為周子舒扇了扇,“無妨,俗話說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嘛,周公子你身無長物,不如就拿自己來還好了。”

周子舒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溫客行,看到扇沿上沾的一層血,誕笑道:“怎麼溫公子出一趟門碰了了不得的東西啊,還沾染血了。”

溫客行轉手收回折扇,麵上笑意不變,“還不是周公子魅力太大,惹來的一群狂蜂浪蝶,小可為了周相公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周相公可要好好報答小可呀。”

溫客行眼看手就要附上周子舒的側腰,被他巧妙躲過。

顧湘一看溫客行又要調笑周子舒,趕忙將一旁默默流淚的張成嶺推出來:“癆病鬼你終於醒了,快看看小家夥都要哭成個淚人了。”

周子舒借坡下驢伸手將張成嶺攬過來,“成嶺怎麼樣。”

“師傅我還好,您怎麼樣啊。”

“無事,老毛病了,每個月都會犯,我都習慣了,成嶺啊,你放心,為師一定會將你送到五湖盟高盟主那兒去的。”

周子舒自然知道自己和張成嶺的這段師徒之緣無法長久,能送他到五湖盟也算是成全這一路的風雨相隨了。

眼見周子舒眼中帶上慈善之色,溫客行轉移話題道:“依周相公之見,昨晚來截殺咱們的是哪兒的人啊。”

“八成是毒蠍,這種以屍做傀的手段,也就毒蠍使得出。”

“不過幸好,他們還沒瘋狂到拿活人當藥人使,不然啊,這江湖就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