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機來臨(1 / 2)

冷風如刀,雲層厚重,渤海之濱,更是風濤險惡,遠遠望去,但見天水相連,黑壓壓一片,浪濤卷上岩石,有如潑墨一般。忽然間,一根船桅被浪頭打上了岩石:“啪”的立刻折為數段,浪頭落下時,海水中駭然竟似有對銳利之眼神閃了一閃,等到第二個浪頭卷起、落下,這雙眼神已離岸近了兩尺,已可隱約看到他的麵容。如此風浪,如此寒夜,著說海浪中竟會走出個人來,當真是令人難以相信之事,但十數個浪頭打過,卻果真有條人影,一步步走上了岩石邊的沙灘。

霹雷一聲,濃雲中電光一閃,隻見這人影亂發披肩,半掩麵目;雙手緊握著一柄長達六尺的奇形烏鞘長劍,掌背青筋暴現,似是他寧可失去世上一切,也不願將此劍放鬆片刻,而瞧此情況,他顯見是在船毀之後,手握鐵劍為杖,自海底一步步走了上來,那如山之海浪,競也打不退他。隻見他上岸又走了幾步,身子便撲地倒下,但他在倒下刹那之前,身子仍然如槍一般挺得畢直,目光也仍然厲如閃電!

長夜漸逝,雲層漸薄,暮色降臨沙灘上沉睡之人,忽然翻身,躍起,左掌又再次緊握長劍,動作之輕靈迅快,筆墨難以描敘,但他卻絕不肯多浪費一絲氣力,身子乍一站直,全身肌肉立刻鬆弛,他身子看來並不強壯,但由頭至躇,俱都配合得恰到好處,絕無一分多餘的肌肉,手足麵目皮膚,懼已曬成了古銅顏色,驟眼望去,恰似一尊鋼鐵雕成的人像,雙肩沉重,鼻直如削,年紀看來似在三十左右,卻又似已有五十上下。

他衣衫還未幹透,全身俱是沙土泥垢,但他卻絕不伸手拍打,隻是自懷中貼肉處取出一個油布包袱,包袱裏有頁描畫極為詳細的地圖,還有本寫滿人名地名的絹冊,他凝神瞧了半晌,口中喃喃道:“武林四校之一,東校校長青鶴派任一笑”。藏好包袱,抓起長劍,放步向西而去,看似走得極慢,但霎眼間便已去遠,沙灘上留下一行長長足印,每隻足印之間,相隔俱是一尺七寸,便是用尺來量,也無這般準確。

武林東校校長“青鶴”任一笑,以化鶴掌、鶴爪十七抓、鶴羽針,號稱三絕,自成立武林四校之一的東校以來,隱然已是一派宗主之身份,嶗山足下之東校,更是院宇深沉,門庭高闊。

黃昏時,突見一人自東而來,一身麻布白衣,齊眉勒著一條白麻布帶,長發披散,背負六尺長劍,正是那自海浪中現身的怪客,他不知何以換了一身衣衫,但腳步每踩一步,仍是一尺七寸。

他不急不緩走上學校大門前的石階,那兩扇未漆大門雖已緊閉,他卻似末瞧見,一步步走過去,突然身子一欺,隻聽“勃”的一聲,他身子已走入門裏,那扇黑漆大門,卻已多了個人形的破洞,一片木板“啪”的落下,他舉步踏過木板,麵色絕無絲毫變化,生像那扇門本是紙紮而成,任何人都可穿門走過似的。

但門後的幾位大弟子,見了此等情況,卻不禁駭極而呼,白袍人好像根本未曾聽到,一步步走過去,一字字緩緩道:“任一笑在哪裏?叫他出來!”語聲清楚準確,但聽來卻似有種說不出的生硬怪異味道。此刻日色已落,朦朦朧朧的光芒,映著他銅像股的身子,披散的長發,和那冰冷的麵色,閃電般目光,更是奇詭恐怖,無與倫比,眾人隻覺喉間咯咯作響,卻再也呼不出聲來,突然一齊轉身,放足奔走。這些人俱是“東校飛鶴派”下高手,平日俱將流血爭殺,視作家常便飯,如今竟被人駭得轉身飛逃,當真是從來未有之事。

突聽一聲大賜:“什麼事如此驚惶?”喝聲有如洪鍾,震得人耳鼓“嗡嗡”直響,一個身穿中山裝,滿頭白發的老人,大步自前廳走出,眾人麵如土色,顫聲道:“校……校長,你瞧那……那不知是人是鬼?”

白發老人皺眉噸道:“胡說!”但目光瞧見那白袍人詭異之神情,心下也不覺大吃一驚,當下抱拳道:“朋友是誰?來我東校不知是為了何事?”這兩句話說得更是中氣充沛,震人耳鼓,顯見有向來人示威之意。

哪知白袍人卻仍似沒有聽到,一步步走過來,直走到老人麵前,道:“任一笑就是你?”

老人道:“不錯!”白袍人道:“好,取出兵刃動手”青鶴任一笑驚了一下,道:“朋友與任某有何仇怨?”白袍人道:“沒有!”任一笑道:“你我素不相識,又無仇怨,為何要動手?”

白袍人道:“誰叫你是成名的武師?”任一笑又是一呆,道:“莫非隻要是武林中成名人物,你就要和他動手不成?”白袍人嘴角突然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緩緩道:“不錯,向天下武林名人挑戰,便是我此番東來之意!”他語氣本極怪異,再加那奇詭的笑容,更是駭人。

東校“青鶴”任一笑隻聽得一陣寒意自心底升起,卻仰天大笑道:“以一身之力,要向天下豪傑挑戰,朋友你……你莫非是在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