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那個破舊的倉庫,我被綁在角落那裏,挪動了很久才到吳允痕那邊,南墨軒還在昏迷,吳允痕的嘴唇幹的厲害,我坐起來身子。吳允痕很渴,嘴唇觸碰到的那一刻他就像幹涸很久突然得到露水的植物一樣。
----“嗯…”
他睜開眼睛,看著我的臉,我向後坐好,他卻笑出美麗的弧度。他頭上的傷口流血的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形成一道幹涸的血痕,暗紅色更可怕,讓我懷疑他可能隨時都會閉上眼睛。他衝我笑了笑,然後看向那邊的南墨軒,張了張嘴。
----“墨….墨軒….墨軒啊...”
南墨軒的眼睛又閉了閉,像是在做噩夢,突然又睜開嚇了我一跳。
----“允痕哥…我…我沒事呢。”
【我們被綁架了,對方大概四個人,當時我和吳允痕南墨軒走去野營的路上。那條路上幾乎沒有人,當時我覺得挺愜意的,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糟糕。我突然轉頭就看見南墨軒已經倒在地上,有個蒙臉的人舉著一根鐵棒往允痕的腦袋上砸。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也就…到這裏了。忘了說,允痕是我男朋友,南墨軒和允痕是竹馬關係,從開襠褲就在一起的關係了。允痕是孤兒,十八歲以後就從孤兒院出來資費上大學,每天勤工儉學,我也是在餐館打工認識他的,南墨軒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沒有少爺脾氣。】
我看著允痕臉上的幾條血痕,心疼的不知所措。
----“允痕,疼不疼啊?”
----“不疼,一點都不疼。”
他依舊是笑,笑起來卻刺痛了我的神經。
這個時候鐵門笨拙的被推開。“吱—呀—”一個黑衣服的人走進來,蹲在我麵前看了看我,允痕努力挪動身子想擋在我麵前,那個人問我:“家裏電話,別耍花招。”
我乖乖的把家裏電話報給他,他又蹲在允痕麵前:“家裏電話。”允痕愣了一下,然後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
----“我…沒有家。”
允痕的話音剛落,綁匪就推了一把他的額頭,後腦勺正撞在後麵的牆壁上。
----“唔!”
允痕悶哼了一聲,我的心也被提起來了。
----“你別碰他!他受傷了!”
那個人蹲著沒理我,又問允痕:“家裏電話。”
----“我….我沒有。”
----“我是他弟弟!他和父母吵翻了,我和他是一家人!”
綁匪站起來,對著允痕的腿踹了一腳,又走向南墨軒。“還是你識相。”南墨軒報出一串數字,綁匪就走向了外麵,南墨軒很快就挪到外麵身邊。
----“允痕哥,你沒事吧?還好吧?”
允痕疼的眼角都睜不開了,卻還是微笑著。
----“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好得很。”
我卻受不了了,眼淚順著臉滑下去了,允痕似乎是看見了,對我說:“止言,哭什麼,我又沒死,不哭了。”
----“允痕,你就喊疼好不好,你喊喊疼好不好,你為什麼要笑啊….你不疼嗎….允痕….你不疼嗎?”
----“嗯,我疼,好疼,快疼死了。”
南墨軒突然插話:“止言,我牛仔褲裏有藥,快拿出來。”
----“額…怎麼…怎麼拿?”
我們的手都被綁著,背在身後,南墨軒的口袋在前麵,如果我背著拿藥的話,姿勢尷尬程度可見一斑吧….我看向允痕,他鼓勵似的看了我一眼。我和南墨軒不是很熟,多少有點尷尬,可是….那就拿吧,允痕都這樣了,不止血怎麼行。我背著南墨軒,手往他的口袋探了探,他比我高不少,我的手差不多恰好到他的口袋。我用兩個手指夾出那瓶藥,南墨軒其實挺細心的,還隨身帶著藥。我在背後把藥打開,然後南墨軒拿著藥瓶允痕的身邊對著腦袋,就撒了下去。可能是傷口太大了,允痕還是“嘶”的倒吸了一口氣。然後我們三個靠著牆坐著,從窗外扔進來一瓶水。我算是三個人裏現在體力最好的,我過去把水拿過來,瓶口已經打開了。是我們出來時帶的水,看樣子綁匪並不打算讓我們死,至少現在沒有。可是,手都被綁著,怎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