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跑開了,心裏難受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強烈的蔓延至我的全身,而最讓我感到害怕的是,我居然還有著一絲絲的恨意。我對自己說,這恨意是因為我,因為我根本幫不上忙。
我不知道該去哪裏,腳下就沒有停,迎著風,但眼淚並沒有因為風的阻止而停下飆出去的速度。我的樣子一定很奇怪,在街上哭泣,奔跑的女孩兒,我一定邋遢極了。
我向殯儀館的後山跑去,我知道,那裏有一片小樹林,由於挨著殯儀館,所以,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會去,即使白天,裏麵也是陰森至極。我卻覺得,這裏再適合不過。
我知道這裏之前閆九曾經戰鬥過一次,所以,很多的鬼魂都已經不在,而現在的我,即使有鬼魂,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可怕的事情,心裏的難受已經超越了極限。我找到了一棵樹。
我突然覺得渾身的力量被剝離,我就一屁股坐在樹下,然後將臉埋進了雙腿間,我很難受,而且,我現在隻想靜靜的待一會兒。就我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
手指骨突然發出灼熱感,我急忙將手舉起來,發現那節指骨,依然在熠熠生輝,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我不禁對自己的手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用很可笑?”
當然,手指不會回答我什麼,但現在,它還在一下一下的閃光,對我來說,就是很好的陪伴。“我知道,有了你以後,你一直在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傷害,你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我看的有些呆,因為我發現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我覺得我的手指骨居然上麵有了一張人臉的模樣。我急忙將在眼眶裏的淚擦幹,這個發現讓我又驚又怕。
試想,你的手指頭上長了一張你不認識的人的陌生的臉,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怖體驗?可當我再仔細看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靜,手指骨,並沒有人臉,也並沒有發光。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小骨……”
聽聲音我知道,是江予,看來,他不放心我,追了出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流淚的醜樣子。隻得低下頭將臉上的淚使勁在衣服上抹淨,帶著哭腔道:“你別過來,我沒事。”
傻子才會相信我現在沒事,而且,我現在的聲音已經顫抖的聞者落淚。江予並沒有過來安慰我,他慢慢走到我的身旁,然後坐到了我的身邊。”
他看著遠處,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和我說話,“小骨,你知道了這些,還會覺得我是個好人麼?”沒想到他居然問了我這些,我突然明白了他內心的糾結。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他一直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從小,我們根深蒂固的一種想法就是,大禹,治水的英雄,三過家門而不入為了黎民百姓。
共工,祝融,兩個遠古的神,印象裏就是邪惡的代名詞。所以,即使他並不是當時的那個共工,但也會讓別人對這個名字望而生畏,江予的擔憂沒有錯,我們確實太根深蒂固了。
江予見我沉默了,並沒有說什麼,他隻是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江予,如果沒有認識你,我永遠會去相信那段曆史,但是現在,我認識了你,無論你是誰,我們都是一條戰線的。”
我表達的非常清晰,我希望他也能抓住我話語間的肯定,但是他始終沒有再說話。我有點兒沉不住氣了,我繼續道:“江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我會永遠支持你們。”
其實我想說,“江予,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改成了另一個版本,我突然覺得這話會讓人聽起來臉紅心跳,當然,這多數是我自己的小心思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