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樓上一個緊閉的門,一股涼氣自屋裏傳來。我打了個寒顫。“顧小姐,一會兒我讓秋姐給你拿件披肩,這個房間存儲著我父親的身體,所以,溫度會比較低。”我看向這間房間,窗簾緊閉,昏黃的燈開著,一個老人躺在了房間中間的冰床上,冰氣繚繞。我衝那個帶我進來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我可以過去看一下老人家的身體麼?”得到他的允許,我繞著冰床看了一圈,這冰床好像是特製的。雖然溫度低,但是老人的身體並沒有凍的僵硬,而是還有著彈性。想來也是剛去世沒有多久。
我本想告訴中年男人我可以隨時進行化妝了。但是,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驚悚的一幕。
那中年男子的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一個人,確切的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這鬼,正是麵前冰床上躺著的那個老人。此時的老人,哪裏還看的出和藹可親,他麵目猙獰,眼露凶光,眼珠突出,我都能看到他雙眼布滿的紅色血絲。此時的老人一張嘴,從嘴裏吐出了大量的蟲子,表情極其痛苦。他如枯槁的雙手,緊緊的掐著中年男子的脖子,恨不得當場就將他掐死在那裏。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我奇怪的表情,他見我一直注視著他的身後,也有些不安。他緩緩的回過頭,但是,並沒有看到什麼。他回過身尷尬的衝我咳嗽了一聲:“顧小姐,您,在看什麼?”
我急忙收回了心神,對他說道:“沒什麼,您出去一下吧,我要開始工作了。”說完不再看他,拿出我的工具包,開始戴上手套。
中年男子看起來一分鍾也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多待,他出了門,將門關上。
我看向門旁那個落寞的靈魂,假裝不經意的對他說道:“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冤屈?告訴我,我看我可不可以幫你。”我並沒有看向他,也沒有停止手中的活。死者的化妝是最簡單的形態,他看起來是非常平靜的去世的,身上沒有外傷,臉部也不需要多做過多的處理。我隻需要簡單的修飾,就可以完成這次工作。
我的話令老者的靈魂先是一愣,但他發現,這個房間隻剩下我和他的時候,顯然,我是在跟他說話。他不可置信的走到我的麵前,看我認真的給他的遺體化妝。試探性的問道:“小姑娘,你看的到我?”我冷靜了一下,抬起頭與他對視。“是的爺爺,我看的到你。你剛剛騎在那個人的身上,是為什麼?難道是他殺了你的?”他剛剛對那個男人感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殺了這位老人,我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
老人剛要跟我說,我伸出手,製止了他,“爺爺,你離我近一些,讓我觸碰一下,我就知道了。你不用說。”
說完,我將手伸向他,畫麵再次將我帶進了這個老人的故事。老人是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他們的公司遍布大小城市。老人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每一個孩子都因為他的照顧擁有著富餘的生活。老人身體很好,而且頭腦清醒,他看起來並不會馬上退休。
故事像所有電視劇裏富豪家庭裏所麵對的問題,總有幾個孩子因為金錢和權利,喪失了所有的親情。畫麵裏,那個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在老人的水杯裏放了一粒黑色的藥丸,這藥丸入水即化,老人也並不會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居然會暗算他。
喝過水的老人,心髒突然疼痛難忍,像被無數螞蟻啃噬,他就那樣倒在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