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雪,隔斷了天下。
那滴血,訣別了情緣。
寧可,負了天下。
隻願此生相守。
盛世繁歌,隻為你一人而唱。
漫天落英,隻為陪襯你耳邊的青絲。
傾城一舞,醉了誰。
眉心朱砂,似血,醉了誰人之心。
驛邊橋頭,荼靡花開,醉花陰下,終成劫。
青絲染白,雲卷雲舒,離別酒,碧落黃泉,隻願相守。
顛倒容華,竟謎了雙眼。
無雙。
怎會忘了呢?
一
九九重陽,登高望遠,飲酒賞花。
驛橋站邊,遍地繁華。
江上薄霧,幾度微涼。
淩江渡頭,乃是賞菊之妙處。
可,每至這一天,奪人眼目,醉了人心的不是那遍地金黃;而是,那九重寶塔,醉花蔭下,正襟危坐的那抹影。潔白如仙,鬥笠白紗,隱藏了怎樣的絕世容顏。
相傳,當今陛下已逝寵妃,乃如仙之妙人,不愛灼妖之牡丹,不愛高潔之青蓮,卻獨愛殘菊之清冷。
傾盡天下,搏美人一笑。
天子遍灑殘菊於相遇之地。時光輕擦,已過十餘載,美人已逝,卻獨留遍地金黃。
每至重陽,那一襲白衣,靜坐,菊花塌。
京都官宦絕豔女子皆出,隻為一睹芳華。
靜靜地,日生日落,江邊紅日,似火,燒透蒼穹,映紅臉頰,麵上白紗,晚風輕撫,略帶一絲涼意。
“公子,天涼了,我們回去吧”,一挽童子髻身著白衣的小童子頷首。
雖隻有七八歲地樣子,卻,早已透出幾分俊朗。
這公子是仙人嗎?為何小小童子都生的如此之俊俏。
微微點頭。輕微的動作,消散在風裏。
童子來到身後,推起金色輪椅,靜靜地,軋碎了滿地清香。椅背上雕刻的金色冷菊綻放,遺世獨立。
瞬間,那風,拂起臉上白紗。
瞬間,抬起左手,輕壓鬥笠,將白紗扶正,白皙纖細的手指宛若透明,彰顯幾分妖嬈的病態之美。
那軋在椅輪上的殘菊與泥香隨著那仙人之姿漸行漸遠。
一天的時間,站在橋邊的人,無人喧嘩,無人越前,隻是,靜靜地。直到,那抹影遠去,恍如夢境。
留下的隻是,輕攆過後的車轍。
月悄露倩影,人群漸漸消散,隻留滿地殘菊獨自綻放妖嬈。
“殿下?”
“雨墨,剛才的,是仙人嗎?”是亂花迷了雙眼嗎?為何恍如隔世,見到如此絕代風華。
一身紅裝楚君嘯高站遠坡,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瞥,就被遠方高潔清冷的身影深深迷住。
這一眼,醉了人心。
這一眼,便是魂牽夢繞。
身下,暴戾的棗紅色汗血寶馬,不知何時,已如此安靜乖巧,隻剩微微的喘息之氣。
而馬旁的隨從雨墨深深感覺到太子殿下的沉迷。
如此卓越之姿,天下有幾人不折服。
雖看不清容貌,更添幾分神秘,似乎多看一眼,既是褻瀆。
菊之仙子嗎?
“雨墨,本太子傾盡天下,也要一睹這絕世風華。”
雨墨深深感歎:這樣的豪言壯語恐怕也隻有藐視七雄的泱泱大國大擎太子殿下才能說出。
試問天下還有誰,有此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