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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婆說最後那個崖洞墓室,南北長,東西短,被鎖住琵琶骨的黑將軍複活歸來,雖然不能阻止別人進那個南墓室,北壺道,但是要阻止人進入東西方向的耳室,完全可以做到的。
陰陽路與黑將軍關聯密切,黑將軍活過來,路才出現,左進右出,但並不是誰都可以進的。沒有資格進去的人,會慘死黑將軍的手中。
周掌櫃理解了老妖婆的說法,但陰陽路他卻實沒聽過,生有路,死無門這種開門的方法更是聞所未聞。
他不信,但又不能不信,因為墓道確實有消失的痕跡,或許生有路,死無門隻是古人的機關。
老妖婆看著周掌櫃的表情歎氣,喃喃自語:“以天子之禮葬之,永囚地下。當年那位道友,也是慘烈。不過,這很正常。人對不熟悉的領域,不僅僅有敬畏,還有嫉妒和虛無縹緲的恐慌。這位道友就是那樣,他的能力太耀眼了。殺死他這種事情,皇家都沒有勇氣記載於史書當中。不僅如此還設守陵戶,世代守護,不讓它從墓穴掙脫。”
聽到老妖婆這麼說,周掌櫃咽了一口唾沫。
想必他和我差不多,猜到了那位鬼帥是誰?
“如果他出來了會怎麼樣?”
“誰知道呢?他的妻妾出來之後,連年大旱,瘟疫盛行,民不聊生。這種情況已經是世間難得的災難,要是讓這位鬼帥帶著怨氣逃出來,世界會變成什麼樣?誰敢想!”
周掌櫃抿了抿嘴唇:“喬七盯上這裏很多年了,這一局設計的精妙。成功騙過守陵戶不為盜墓,難道要從陰陽路下去帶走那位鬼帥的屍體,引發世界災難嗎?”
“鬼帥修道多年,曾煉丹一枚,曰長生。他被殺死後,帝君命人將丹藥塞在他的口中,自此靈魂不散,屍身不腐,可惜那丹藥沒有起生回生的功效。”
周掌櫃明白了,喬七爺與眾不同,但終究是個搬山道士,在搬山一脈口口相傳的機緣裏,總有一枚不死仙丹藏於墓中。所有的搬山大士,都是為了這枚丹藥下墓的。
原來,喬七爺也不是俗人,精心設計隻為那一枚不老仙丹。
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的,那喬七爺兒子失蹤,弟子在墓中死亡,或許這些都在喬七的這一局當中。
這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沉思的周掌櫃,他的眼神有些異樣,眼珠轉動似乎在動小心思。
表情一閃而逝,周掌櫃慷慨激昂的對著王義抱拳:“我大概懂了,喬七可恨,人人得而誅之。雖然我們犯錯了,但亡羊補牢尚且不晚。王義大俠,你吩咐吧,我們要怎麼做?”
“今天晚上,我會進入陰陽路下的墓室,等我把喬七捉出來之後,你們把氤氳珠放回黑將軍的口中,將他重新封印在木槨當中,關閉陰陽路。事後我會將喬七交給你們處理,讓你們為自家兄弟報仇。而我以守陵戶的身份發誓,饒你們一條性命。”
守陵戶是不能撒謊的,周掌櫃露出了隱晦的笑容,抱拳:“就這麼定了,我們去旅店休息一天,稍作休整,晚上陪同王義大俠再次入墓。”
“好!”
王義答應著,竟然從門的位置讓開了,周掌櫃和邱道長抱拳,痛快的走了。
……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詫異地問:“不會找個理由跑了吧?”
“不會,你不了解人的貪婪,他們也想得到那一枚不老仙丹。”
聞言,我錯愕地看著老妖婆,仔細尋思,剛才確實看到周掌櫃眼珠隱晦地動了動,怕不是真的動了心思。
看我琢磨明白了,老妖婆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突然麵色一滯,噴出一口鮮血。
“奶奶,你沒事吧?”
老妖婆不像在演戲,她慢吞吞地說:“我自知時日不多,若讓喬七得逞離去,恐怕後患無窮。所以我拚了老命再次啟用陣法,將喬七困在墓穴當中。我的能力有限,拚盡全力,你們隻有一晚上的時間了,今天晚上你們不但要找到喬七,殺了他,還要把這個周掌櫃和邱道長也一起留在墓裏。隻有這樣,鬼帥塚的秘密才能保住。”
老妖婆這次故意暴露身份,說出秘密,就是怕周掌櫃帶著氤氳珠離開,到那個時候恐怕永遠也無法關閉陰陽路了。
所以,機會隻有一晚,今天晚上,王義會大開殺戒。
“真的讓王義去殺人嗎?他不會遭到報應嗎?”
老妖婆慘淡笑了笑:“為了你,我們什麼也不怕。”
我不喜歡這樣,心裏不舒服,我何德何能,讓這樣有能力的人替我遭天譴。我是不是得想個辦法啊,能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