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以進來麼?”
微小清脆的聲音響起,冰皇惺忪視之,門外探出一張嬌俏的小臉,徘徊猶豫著。
難怪太監會放她到書房來。是他,鄧恩睿,不是她。撐起頭,冰皇向她招招手。
她走路還是象以前一樣的快,但是腳步聲卻很重很重。以前看她這樣走路不會覺得象個男子,現在不管怎麼看都象個男子。其實認真觀察過很多遍了,走路姿勢真的一模一樣。是的,他非常明確的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是塵兒,是前世的塵兒思維。亦融合在他熟悉的塵兒裏。其他人或許還有疑惑,但是他無比透徹,塵兒是絕對擁有著四世記憶的。這個叫鄧恩睿的前世思維太單薄,不是他愛的塵兒。他深愛著的塵兒,世間萬物已經無法讓她動心;他愛著的塵兒,輕盈的就象一粒塵埃;他深愛著的塵兒,麵朝陽光卻內心晦暗。
她的臉紅通通的象個櫻桃,輕輕的問:“你在看什麼?”
從來沒見過她紅臉呢,粉嫩粉嫩。可是,真的看不慣。
“做為一個男人,你太容易紅臉了。”他冷冷的說道“或者,你習慣當個女人了?”
“呃……”她有些手足無措,這人說話有的時候真的很惡毒很惡劣。
“找我有事?”冰皇收回專注的眼神,輕飄飄不帶一絲重量問。
“……這個,就是,回來後都沒有見到過你……聽說,聽說你回來了。”她的雙腳無意識的連點著地麵,雙手絞在身後,單薄的身體隨著腳尖不安的晃動。
“是,回來好多天了。你在皇宮內住的可舒適?如果不滿意的話,也可以在外麵給你安排住下。”冰舒蹙眉,她這種小女兒的模樣果真讓人無法忍受。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耐煩,她慌亂的說:“那你忙吧,我走了。”
“你想當皇後嗎?我差一個皇後。”
“呃?你確定你在問我?”她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
“我知道你是誰,鄧恩睿,男性。”冰皇不帶一絲感情的重複著他即將要講出來的話:“這一點,我從來來不會搞錯”
她苦惱的皺著眉,地麵被她的雙腳一直跺著,雙手似乎絞著更緊了:“那個,我能不能問下:當皇後會不會很麻煩?譬如管理後宮,給宮內仆役算工資,啊,是俸糧,這些,等等很麻煩的事情。”
“我隻有一個妃子,你說的應該是月俸,那有專門的官員核算。”
她聽完後明顯鬆了口氣:“如果不麻煩的話,當下皇後也沒所謂。隻是,不知道塵兒會不會願意。”
“我問的是你。”塵兒不會願意,他根本不需要問。這些身份上的束縛最讓她厭煩,當年的假死雖說是為了逃避暗中之人,倒不如說是那個風雨的身份讓她窒息。等她蘇醒過來,不知道會怎樣的厭煩自己呢。又或者,根本不屑一顧。不管怎樣,目前的奏折真的讓人很厭煩,塵兒,你卻替我頂上一頂。誰讓你總是沉睡不醒來呢?冰皇輕輕的笑。
“無所謂。”她看到發自內心他的笑顏,不由放下心來:“反正都沒什麼改變。”
冰皇聽完後點點頭:“你這幾日好象經常去找禦馬監的劉飛軒?他可問過你奇怪的問題?”
她瞪大眼睛,似乎頗驚異他怎麼她的行蹤:“沒有特別去找他。隻是想騎馬來著,發現他也在那裏。平日裏都是聊些養馬的東西。嗯,那天突然問我煙柳城的酒好不好喝來著?我就告訴他,我住了一晚上便走了,壓根沒顧得上去喝酒。有什麼問題麼?”
冰皇揮揮手,拿起桌上奏折,冷漠的說:“沒事,你可以下去了。”
燈火闌珊處,不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