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輕粉好想你。”我還沒得及站穩,便被一個輕柔的身軀撲入懷中,隨之而來的是女子特有的幽香,我低頭望去,隻看到雪白的脖頸,宛如天鵝俏立於湖麵,讓人目眩神迷。
我全身立刻僵立起來,雖然現在的身體不會有那麼丟人的生理反應,但這樣的刺激仍然讓我難以把持。
我不由拿眼向空天求救,卻發現空天早就不見了蹤影,這該死的空天。
懷中的女子顯然在哭,那一抖一抖瘦削的肩膀,讓人隻想把她摟在懷中好好憐惜。輕粉?輕粉?是她的妹妹吧?記得冰皇曾提過,而崔寞亦講過那是冰國最美的女子。應該就是她了。
我試探性的喊了一句:“輕粉?”
她終於止住了眼淚,抬起頭來梨花帶雨般的看著我:“姐姐。”
我隻是覺得大腦一轟,而後一片空白。
當日初見月格格,是被那種豐膩而健康所吸引;見到冰舒五官固然好,但真正讓人淪陷的是那魅惑及詭異的氣質;而眼前女子的美,是驚為天人,足讓群豔皆低頭。她巧笑,凝眉,朱唇,削肩,柳腰,端端渾然天成,恰似那上好的天然鑽石,耀眼奪目,讓人瘋狂沉迷。她和冰舒,都不應該是存於這世間的美。
“都忘了現在的你已經不記得我誰了,我叫風輕粉,是你妹妹。”她有些羞赧的看了看已經被她哭濕了的前襟,而後小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頰,眉毛,喃喃細語:“輕粉,很想很想姐姐。”
她的手膩若綢緞,我能感覺到我的臉已經通紅。而全身一直僵直著,雙手無處安放。想抱她又覺得唐突,不抱又心痱難耐。感受著懷中溫香軟玉的身軀,心髒劇跳不已。真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我重重的咳了一聲,努力控製自己倒退一步,推開她。正顏道:“很高興看到你,但,你知道。我不是你姐姐,額,我的意思是,靈魂不是你的姐姐,我叫鄧恩睿。總之,你應該也知道。所以,男女有別,今日不如往日。”我懊惱的一拍腦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講什麼:“反正,反正我的意思我不是她。對不起!”
“你就是姐姐啊。隻不過失去了一些記憶。但是沒關係,有輕粉在。姐姐不記得的事情,隻要問輕粉就好。輕粉通通都記得。”
我苦笑的搖搖頭,為防止自己醜態畢現,我又退後幾步,和她遙遙而立。
“姐姐,你不要對輕粉這麼冷漠。”
也沒看到她是怎樣的動作,一陣清風起,她已經又撲到我的懷裏。我敢肯定,這絕對是什麼輕功類的。
退後一步,才發現已經退到了門邊:“輕粉是吧?你看,我現在還是男人的思維。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時間讓我適應下。何況你長得這麼美,你這樣靠近一個男人很危險的。”
“對不起,我隻是太想姐姐。”輕粉玉手輕輕試去臉頰上的眼淚,雪白的手指劃著酡紅的臉頰,桃花灼灼。
我深呼吸,閉上眼:“應該我說對不起才是。”對不起讓你們傷心了,對不起我不是她。
二人一下都靜默,房間內隱隱流動著一股叫尷尬的情緒。
“舒哥哥呢,不是一起回來的麼?”輕粉打破了沉默。
“冰皇要事在身,晚幾日方到。”我一咬舌頭,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文質彬彬的。
“這樣啊。”輕粉自言自語道:“那邊還有什麼事情呢?”
“對了,姐姐。你也見過無暮了吧?”
“啊,見過。”想到那個有點喜怒無常的將軍,我輕笑道:“還很凶呢。”
“不會的,無暮從小就很粘姐姐的,怎麼會凶?”
我隻能苦笑:“這個,這個,他說我不配做他姐姐。事實上,我也真的不是你們姐姐。”
輕粉一臉了然的點頭:“姐姐現在是變了很多,看我們都象在看陌生人。難怪無暮會生氣。事實上,你就是我們姐姐呀,隻是失去了部分記憶。難道,你真以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叫鄧恩睿的男人?”
看著美人一臉懷疑模樣,不由的熱血上湧:“雖然現在各種數據表明,我並不是穿過來的。但是,我仍然堅信我是鄧恩睿,就是個男人!”
“穿過來?”輕粉皺眉。
“啊,那個,你可以自動忽略不管。”激動之下有些口不擇言。相比之下,我更情願麵對無暮比較自在,而且更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你不要生氣。”輕粉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其實我想說的是,就象你說你是鄧恩睿一樣,我們也一直認為你就是我們的姐姐。”
她說完低下頭,有些難過:“姐姐失去蹤影的那段日子,我們都非常擔心。雖然相信以姐姐的本事,不可能會出意外。但是真正親眼看到姐姐站在麵前,我還是忍不住想哭,想和姐姐撒嬌。姐姐,你從來不知道,你對輕粉有多麼重要。”
我伸出手,她微微側開,象個孩子般的遮住臉:“對不起,我又哭了。很討厭,眼淚停不下來。”
心,突然痛了起來。
雙手不受控製的抱住了輕粉,口裏所說的話也完全不是我所講的:“輕粉,你對姐姐也很重要。”
“姐姐。”輕粉哭著,緊緊抱著我的腰。
我不由呆了,剛才那一刻,是塵兒?剛才是塵兒在控製著身體和心靈。
“你知道嗎?那一會,真的是你姐姐回來了。”我喃喃的摟著懷裏啜泣的身體。輕粉顯然沒有聽到,隻是死命的抱著我,仿佛下一秒我就會離開似的。
“小姐,你今晚約了四海當家的,時間可就快到嘍。”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輕粉用絲帕擦著眼角,語氣裏還有哽咽:“知道了,我馬上就去。你在外麵等會。”
“她叫惜,是你以前指給我的貼身丫環。”輕粉給我解釋著,還是很難過的模樣:“怎麼辦,輕粉晚上沒辦法陪著姐姐。”
我柔聲說:“你去辦事吧,冰皇說讓我在這裏多停留幾日的。”
輕粉抬起頭:“我昨天就收到舒哥哥的消息,說讓你明天一早回皇都。明天早上,我來侍候姐姐梳洗。”
“謝謝你。”輕粉的聲音從門口遙遙傳來,人已經走了很遠,而她羅裳所襲的清香之味仍嫋嫋於房內。
我大呼一口氣,如果這個絕色女子一直都在,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控製自己。推開窗將香味散去。我對於她,隻有身體上的依戀,而非心靈。這多少有些卑劣,記起以前自己也一直抨擊那些腳踏二船的男人。認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應該一生一世隻對一個人,將她捧在手心,讓她對自己的選擇永不後悔。但如今,我才深刻理解,男人的心靈和身體是真的可以完全分開的個體。它們對於女子的需求完全不一致。身體所要的,是感官上的愉悅和刺激,心靈所需的,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歸宿感。就象我愛上了那個魅惑的冰皇,他冷咧,妖豔,但我卻能穿過這些直視到他的靈魂,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憾和契合感。今生今世,唯有他,是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