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了之後眾人便坐著馬車進城去了,昨天他們在城門口就先走了,所以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城給鳳帝請安的,就算心有不滿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不是。
白羽姬自然和東方綽一個馬車,墨璃還不算白家的人,所以不用去。在馬車上白羽姬問出了她一直覺得奇怪的一件事,因為白家誰都來了,卻惟獨缺了白清露的正夫姬氏和三哥白楓。老實說對於這兩個人就算在白府的時候她的印象也不深,印象中姬氏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卻從來不多說什麼,府中的事他也不管。至於白楓,那更是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人,白琉璃和白韻琪都在仕途上努力的時候白楓一直都待在家裏,書院也不怎麼去,獨獨喜歡些詩詞歌賦之類的東西。可是白羽姬對白楓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錯的,白楓幼時和鳳棲的關係不錯是一方麵,另方麵就是白羽姬十歲轉世到這具身體上時,第一次參加白家的家宴,其他人對自己要麼不屑要麼漠視,隻有白楓一人對她微笑了一下,雖然帶著好奇的成分,但笑容很真誠。
東方綽笑了一下說:“有些事之前沒和你說過,所以你大概不知道。姬良和你母親當年純粹是政治聯姻,而且白楓並不是你母親的孩子,血統上也不是白家的人。”
“啊!?”白羽姬長大了嘴巴,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
“姬良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愛人,隻是那人出身小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姬家結下姻親的。而且那個時候姬家也已經和白家定下了親事,隻是你母親她一直在外遊曆。姬良也是個心性堅定的人,於是便在和你母親成親的那天和那個人私奔了,並且在外生活了兩年的時間。但三年後那人竟然病死了,姬家的人也找來了。本來白家河姬家的這門親事鬧到如此地步就該算了,可是清露一是可憐他獨自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二來也是佩服他的心性,於是便和姬家協商將這事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了。同時和姬良達成協議,他依然表麵上做白家的正夫,他的兒子也能入白家的族譜,安心成長,而白家則對外聲稱姬氏三年前因為突發疾病去了寺裏修養,如今病愈返回,這樣兩家的顏麵也就都能抱住了。這些事白楓他也從小就知道了。”東方綽輕描淡寫的說。
白羽姬卻感到咋舌,想不到白家這樣的豪門大戶裏竟然還有這種八卦存在,不過這樣她也就能理解為什麼白楓總是那麼低調的生活了,原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世啊!
東方綽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這次天悅反叛姬家也牽扯了進去,姬良怕因為自己牽扯到白家所以帶著白楓沒有跟來,而且現在姬家的家主也突然身亡了,所以那邊也是亂成了一團。姬良是姬家現在唯一的嫡係子孫,所以回去主持大局了。”
“原來如此。”白羽姬喃喃道,她對這對父子的印象還不錯,所以真心希望他們能一切順利。
大概是因為鳳帝駕到的關係,青州城裏熱鬧了很多,當然守衛也嚴密了不少,所有進城出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城內更是幾乎十步一崗,還不停的有巡邏隊來來回回。
但與城裏的熱鬧相對的是青城書院裏的死寂。的確隻能用死寂來形容,白羽姬隨著東方綽踏進青城書院中時這麼想著。
其實書院裏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男女都有,無一不是穿著宮廷的服裝,假如忽略周圍書卷氣十足的建築白羽姬會覺得自己正在京城的皇宮裏。可是這些人也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每個人都顯得謹小慎微的樣子,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立刻有一名宮人打扮的中年女子迎了上來,行禮道:“陛下和君上已經等候多時了,請各位隨鄙人來吧。”
路上東方綽輕聲問那人道:“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那宮人神色一黯道:“還是老樣子,要是沒有君上陛下可能都撐不過去了,畢竟這次對陛下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東方綽沒有說話,可是白羽姬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不屑,原來美人爹爹也是個很記仇的人啊,她忍不住如此汗顏的想著。
走進正房,整個空間都顯得十分陰暗,四麵的窗簾都被拉上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味。白羽姬忍不住皺了皺,房間正中間的椅子上坐著兩個人,雖然都穿著華麗的正裝,卻毫無生氣。
特別是那個穿著鳳袍的中年女子,假如不是她穿著的那身衣服,白羽姬幾乎沒有認出她就是鳳帝。在京城的時候她見過鳳帝好幾次,印象中她是個外貌平凡卻溫和的人,年紀雖然不輕了卻並不顯老,總是精神奕奕的樣子。可是此時此刻的鳳帝卻像個垂暮的老人,頭發花白了一大半,身形也瘦了兩圈,臉上慢慢的全是疲憊,發紅的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卻沒有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