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斌一臉驚慌的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三嫂,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這話我聽了就算了,你往後都別再說了。”
他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裴應章,在心底斟酌了一下,繼續壓低聲音說著,“你剛才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把你告到上麵去,那可是要被關起來、被教育的。”
薑小茹滿意的聽完他的這一番話,不能說他膽小怕事,而是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現在是1975年,曆史上1977年就恢複高考了,所以,她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去賺錢,等賺到足夠的錢以後,再開始學習,然後參加高考。
而個體經濟的發展,是從1978年12月開始的,這也是讓她比較著急、又有所顧慮的一個重要時間點。
可是,不管在什麼時候,她始終相信一句話,那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這個世道並不是除了黑就是白的。
抿了抿唇,薑小茹小聲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剛才說的話,並不是要讓你去做投機取巧的事情,而是我這段時間帶裴大哥到城裏麵治療腿時,認識的那個老中醫,他需要一些藥材,但這些東西隻能在農村裏熬製才行。”
“你也知道,裴大哥現在的腿腳還不太方便,這不,昨天為了去山上砍一些藥材,還給摔傷了;可我們已經答應那老中醫了,所以,現在隻能想到請你們夫妻兩幫一下忙了,你放心,那老中醫給我們的酬勞,我會分一部分給你,不會讓你們白做事的。”
薑小茹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八道,但心裏卻在想,她這也不算是在騙人吧,畢竟,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還是有效的。
陳大斌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口中說的賺錢,竟然是這事,那懸著的心便微微鬆了一口氣,“三嫂,你說的那些藥材,該不會就是你們家裏的那一大堆皂角吧?”
“咳咳!”
裴應章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他媳婦兒的一片好意,他是不可能拆穿的。
況且,用她媳婦兒的話來說,他們做的這些,都隻是為了幫助別人而已,並不是投機取巧的去賣東西。
見他們兩都同時看向自己,裴應章有些尷尬的解釋著,“嗓子,嗓子有點不舒服。”
薑小茹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她怎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剛才是什麼意思?
他一定是在笑話自己剛才那一番胡說八道。
“沒錯,就,就是那些皂角,你不著急回答我,先去我家,等會兒你和小花妹子商量一下再回我話就可以了。”
說著,薑小茹暗暗掐了一下裴應章的手臂,小聲說道:“嗓子不舒服啊?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回去後,我給你熬一些清肺的藥喝。”
裴應章一聽她這話,嘴角便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一想到最近經常喝那嗆死人的薑開水,他便有些後悔了,剛才就應該忍不住,不要笑出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