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便又沒有了聲息,好一陣阿傑猛地說:“我過去,你們別亂動。”
他的神色極為凝重。
“不就是兩個死人嗎,有啥大驚小怪的,你別過去了,讓墨鏡趕緊回來,咱們不能老呆在這懸崖中間吧。”浩子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似乎覺得阿傑有些小題大做了。饒是剛才那手電筒顯得詭異,但在聽到那邊隻有兩具屍體時,浩子反而輕鬆了下來,已經走了的人對我們來講真的算不上什麼了,能思考的活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不用你來命令我。”阿傑卻生硬的回了一句。
浩子一愣,我怕他發作連忙扯了下他,墨鏡男的朋友則意味深長的朝我們每個人都掃了一眼,浩子看著我的眼色,臉色發僵的轉移了視線。
阿傑沒有理會我們,把安全扣扣在了墨鏡男拉過去的攀岩繩上,就往那邊攀了過去,墨鏡男過去之後就一直沒有現身,我把光線照著墨鏡男翻過去的地方,憂心忡忡的說道:“不會出事了吧。”
“鬼三是個機警之人,不用擔心他。”墨鏡男的那個朋友到始終說得雲淡風輕,讓我不禁懷疑這狗日的到底把墨鏡男當沒當朋友。
阿傑已經朝著墨鏡男所在的方向挪動了好幾米遠,比起墨鏡男,阿傑的樣子明顯急躁了很多,速度自然也快,然而我卻心驚膽戰,他一路過去碎屑的石塊直往懸崖底下掉。
從上次在殺人穀阿傑進入天眼之後我就和他失去了聯係,一度以為他可能永遠不會從裏麵出來了,而這次和他相見之後,他的變化很多時候都讓我感到難以接受。
其實在殺人穀遇見之時已經有了這種端倪,他變得很容易躁動,身上的陰鳩之色異常的濃厚,即使是麵對著我們,語氣也幾乎冷酷得難以理解,仿佛整個人都陷進了晦暗的烏雲之中。
在他身上,開始散發著一種絕望,偏偏這絕望裏麵又夾著一絲反抗的意誌,我說不清楚,但我能確認一點,他臉上的笑容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至少在牛頭山和他第一次見麵之後,他還經常露出一副站在女人的角度來說十分迷人,站在我的角度來看卻很欠揍的微笑。
我想提醒他慢點,又不敢發出聲使他分心,正糾結時一陣沉悶的響聲突然傳了過來,在死寂一般的洞穴裏聽著十分的刺耳,聲音傳來的地方正是墨鏡男那邊,我們幾個人一下就僵住了,阿傑也總算停在半途中。
“鬼三,你那邊怎麼回事?”我們也就怔了一兩秒鍾,墨鏡男的朋友忽的叫道。
這次他那始終波瀾不驚的語調終於起了變化,顯得很急切卻又很怪異,就仿佛聲音不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我現在沒有心思去追究他古怪的聲音,墨鏡男那邊的動靜讓我們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三個人的手電筒全照了過去,可那一麵在我們此時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隻能在心裏幹著急。
響聲過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之中,我一陣恍惚,有些難以確認剛才的聲音是不是真實發出來的,但這個念頭立馬就被打碎了,緊接著一連串類似的響聲從那邊傳出,動靜比剛剛明顯大了不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隨著這陣響動,墨鏡男吼聲也跟著響起:“快跑!”
僅僅兩個字就讓我完全感受到了墨鏡男那邊的凶險,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那兩具屍體複活了?還是死掉的兩個人也是被僵屍真菌感染的,墨鏡男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但前麵那沉悶的響聲又是什麼?
瞬間腦中無數個推測撞在一起,我急得直跺腳。
“狗日的,到底咋回事?”我低吼道。
“啊,”墨鏡男的吼聲還在空氣中震蕩,一陣痛苦的嘶叫聲又猛然在我耳邊炸開,我立馬聽出這是阿傑的聲音,由於墨鏡男那邊的動靜,我們幾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邊,誰能想到離我們這麼近的阿傑會出事。
我身上劇烈的一哆嗦,急忙朝阿傑看去,陡峭的崖壁間,阿傑整個人竟懸吊在了安全扣上,他的左手護著右邊脖子和鎖骨處,臉色一片慘白,布滿了汗珠,在我看過去的時候,從懸崖地上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響動。
“阿傑,”我和浩子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
他的上身正慢慢的往下滑,阿傑試圖想穩住,可隻是稍微的往上抬了一下,就沒了動靜,我一下子整個人變得一片空白,竟產生了一種撕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