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姐,我對令兄的去世,也十分惋惜。”
屏幕裏的男人一臉惋惜的與崔尚名的妹妹握手,語氣和表情無處不在訴說著他的悲傷。
顧亦歡哼了一聲。
要不是知道了真相,恐怕她看到他的這副樣子之後,就一定會動容,然後就相信了沈凱特確實不是凶手這件事吧。
這個男人的演技可真是數一數二的。
“你今天千萬別出去。”唐朝在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還不忘囑咐小徒弟,“既然那天沈凱特能讓瑪麗編瞎話欺騙你,那麼就證明他已經對我們的身份了如指掌了。”
“知道不就知道了嗎?”顧亦歡隨手打開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去大半瓶。
可是在看到師傅擔心的眼神之後,她又很快明白了。
他是在害怕,擔心自己會受傷,上一次朱橙青的案子裏,五子狗急跳牆撲過來的樣子,唐朝還心有餘悸。
兩個人就這樣注視著對方,直到顧亦歡的臉開始微微泛紅。
“你怎麼也來了?”
直到電腦響起沈凱特的聲音,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屏幕裏是他們安裝在葬禮會場的廁所門口的那個,正好拍到沈凱特和瑪麗兩個人。
接下來的對話內容,大概是他驚訝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回應說是他答應給她的那筆錢遲遲沒有到賬,她前來討要。
“不是說讓你等著的嗎!”沈凱特點了支煙,悶悶的吸了一口,神色十分不耐煩。
這下子輪到瑪麗不樂意了,吵嚷著什麼你不講信用,還要怪我來要之類的,使得沈凱特的表情越來越臭。
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
他很快抽完了手裏的香煙,將煙把子隨手丟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滅。
瑪麗白了沈凱特一眼,朝他伸出手來,“當年那筆錢算是我瞎了眼送給你的,可是今天這比好處費,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
他抬眸瞪她。
女人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不斷出言擾亂著男人。
沈凱特現在十分的想要將瑪麗丟到海裏去喂魚。這個蠢女人的出現,很有可能讓他是凶手這件事,完全暴露在警察那裏!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從懷裏掏出他的錢包,隨手抽了一張限額的信用卡,遞給瑪麗。
女人很開心的接過信用卡,大步離開了。
男人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像是犯罪得逞一般,望著瑪麗離開的身影。
孰不知,他現在所有的舉動,恰恰都在警方的監控中,法網之大,容不得他隱瞞半分。
“我下午還想去奶奶那裏看看。”顧亦歡皺著眉頭這樣說道。
她還沒有想好是否把沈凱特可能是老婦人孫子的這件事,告訴她。她想等到有確鑿證據,證明沈凱特確實就是殺人凶手,或者能完全還給他清白的時候,再告訴奶奶。
畢竟奶奶是個老人家,她怕奶奶會接受不了。
唐朝看著顧亦歡堅定的眼神,不禁被她感染,“我陪你去。”
“好。”
“那走吧。”唐朝從一旁的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麻利的套在身上,“現在就過去,從後門,別讓沈凱特看到。”
顧亦歡也背起她的雙肩包,快步跟著師父從後門離開,坐上早就在後門停好的汽車。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對探案有現在這麼大的熱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好像有女朋友陪在身邊,還有顧城和白木顏。
隻是時過境遷,有的人已經不在了,白木顏也成了那種自己想要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唯有顧城,還多年如一日的陪在自己的身邊。
唐朝將目光死死鎖定在顧亦歡的身上。
如今,又有人敲開了自己的心門呢。他的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全當是自己給自己一次機會吧,也給過去一次被忘卻、未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顧亦歡和唐朝很快就趕到了郊外,老婦人的房子處。
在說明來意之後,老婦人愣了愣,還是答應了帶兩個人去崔尚名和沈凱特曾經住過的屋子裏查看。
顧亦歡現下有些緊張,看待奶奶的眼神也有些躲閃。她總覺得自己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她,是一種十分對不住奶奶的疼愛與信任的行為。
盡管這麼想著,可是師徒兩人的步子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路飛奔,很快就上了二樓。
崔尚名和沈凱特的房間現在已經被老婦人打掃幹淨了,大約已經查不出什麼線索了。
唐朝突然心中閃出一絲疑惑,說著自己要上廁所,避開顧亦歡和老婦人,徑直來到了兩人借宿曾經住過的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天他們借宿曾經住過的地方,並沒有半分被打掃過的痕跡。
再聯係上沈凱特可能是老婦人孫子的這件事,現在那間屋子被打掃過這件事,就可以輕易被解釋清楚。
既然他們能通過調查,得知沈凱特與她的關係,那麼曾經朝夕相處十幾年的親人,怎麼會絲毫察覺不到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