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藥，舊的紗布已經被南宮水處理好，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顧佳茹好奇，“怎麼了？還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想問你一句，你跟少爺結婚，就從沒在意過嗎？”南宮水的聲音很輕，卻直抵顧佳茹的心底。
“你指的是什麼？”她眉心輕蹙。
“少爺以前的女人，比如韓秀清，再比如韓雅靜。”南宮水的語速很緩，開口很平靜，可是每次開口，都好像要刺穿顧佳茹。
顧佳茹愣了愣，她怎麼沒想過呢？
他們之間從沒說過這些，隻是她願意相信韓雲殤而已。
可是，過了今天早上，顧佳茹覺得有些疲憊，韓雲殤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呢？
“南宮水，我跟他從來不會說這些，我相信他。”內心失落的同時，顧佳茹的語氣依然堅定。
麵前這個叫南宮水的女人表情淡淡的，眉眼間總是浮動著一層薄霧似的迷障，讓人無法從她這雙眼裏窺探半分情緒。
“太太，你相信少爺的同時，少爺也是如此相信你嗎？”
相信嗎？過了今天，她不太敢說。
顧佳茹沉默讓南宮水的眼神變得複雜，仿佛是欣喜中夾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佳茹，你雖然嫁給了少爺，但你們不是彼此的附屬品，你要獨立，你要七分沉淪下保持三分理智，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不介意嗎？”
一聲‘佳茹’，南宮水沒再把她當成金主，而是朋友。
“我很感激你能跟我說這些，不過我很清楚，雲殤愛的人是我，至於之前那些，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去在意。”顧佳茹在逃避。
“如果是你們婚後呢？”南宮水目光微斂，唇瓣抿得很緊。
“你說什麼？”心頭一顫，她猛然發現，自己剛剛說的不在意全是假的。
“佳茹，於公，你是我的雇主，於私，我拿你當朋友。”不可否認，南宮水總是能在聊天中搶到先機，“我想說，你出院那天，我在少爺的公司見過韓小姐。”
“韓雅靜？”她認識的韓小姐，似乎隻有這一位。
“對，沒介紹身份之前，我差點以為他才是少爺的女朋友，他們看起來關係很好，後來我才之後，她姓韓，是少爺的表妹，但是仔細想想，表兄妹之間的關係難免有些親密。”南宮水的話有弦外之音，有些話不明說，卻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顧佳茹淡淡開口，“我出院那天，她陪韓夫人去醫院看過我。”
雖說隻有一麵，但她對這個韓靜雅真的喜歡不起來，而且，她直覺這個韓小姐對她也沒有表麵上那麼友好。
南宮水皺著眉。
來這裏幾天，她也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顧佳茹是上午摔下樓梯送去醫院的，剛動了一個手術，下午就出院了，住院和出院是同一天，她隻知道韓夫人去過醫院，卻沒想到還有一位韓小姐，也不知道這位韓小姐在裏麵扮演的什麼角色。
“你不想知道我在公司看到了什麼？”
她沒回答，卻一直盯著南宮水，示意她往下說。
“少爺安排我照顧你，有些事想當麵叮囑，我下午去了之前那個雇主家裏做檢查，所以耽誤了，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艾助理讓我直接去總裁辦公室，我去了之後才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沒關，裏麵不止有少爺，還有韓小姐，他們抱在一起。”
南宮水沒有說實話，那天她看到的隻是韓雅靜抱著韓雲殤，充其量隻能算是那位韓小姐單方麵的求歡。
但韓雲殤也沒把她推開不是嗎？
顧佳茹心裏不是滋味，五指一緊，下意識扼住身下的床單，床單皺了，她的掌心有些疼，放開的時候，手掌內側多了幾個紅色的月牙。
“他們是兄妹，韓小姐又剛回國，許久不見，難免激動一些，擁抱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她心裏卻在一遍一遍的質問，正常嗎？
他表妹回來了，韓雲殤怎麼一句都不在她麵前提？是早就知道，還是另有隱情？
別怪她多想，今天上午的一通氣，他發的著實沒道理。
“擁抱當然是正常，但如果是親吻呢？兄妹之間，親吻也正常嗎？”南宮水的唇瓣抿得很緊。
“我聽說，外國人有親吻的禮節……”
“太太，是我多嘴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下去用餐。”
南宮水言語平淡，卻帶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清。
看著她的背影，顧佳茹心裏堵得發悶，韓雲殤這算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還有南宮水，為什麼覺得她是在生氣呢？也許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