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整,顧佳茹準時出現在韓雲殤的辦公室,手裏提著先前那個保溫桶。
“終於把你的心事都打聽完了?”韓雲殤見她推門進來,起身迎上去,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什麼心事?”顧佳茹裝傻。
韓雲殤不著痕跡的從她手中接過保溫桶,雙臂纏著她的腰肢,親密無間,“半個小時前,前台的人就打電話說你來了,結果我左等右等,一等就是幾十分鍾,我猜,你去了艾米的辦公室。”
“什麼都瞞不過你。”顧佳茹小聲的開口,麵色有一絲小心翼翼,“雲殤,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多問一句,我總是安心。”
“我知道。”男人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發絲,有一股清淡的香波緩緩沁入他的鼻息,很好聞,“看不出來嗎?我這可不是失望,是傷心。她們說你手裏提著保溫桶,我以為你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迫不及待與我共進午餐,想不到,你這小丫頭大膽,敢拿我當幌子。”
男人一臉佯怒,話語間卻無不是縱容和寵溺。
顧佳茹才不怕他,後麵兩句權當沒聽見,隻是聽見那句如隔三秋的話,臉色微微泛著紅。
“誰想你了?別瞎說。”低頭嬌嗔的模樣,盡顯小女人的嬌羞狀。
“好好好,不是你想我,是我想你,我想你想得很,一上午不見,隔了半秋。”韓雲殤低低的笑著,低沉的嗓音別有一番惑人。
“韓雲殤,你這張嘴騙過多少小姑娘?怎麼說情話也不打草稿?”顧佳茹又喜又氣,看他這麼信手拈來,估計是在自己之前身經百戰。
原先臉上那點害羞都沒了,還隱隱有點動氣。
她嫁給他的時候那是身心俱清白,哪兒像他隔三差五就出花邊新聞,光是一個韓秀清就夠她吃醋的。現在真要細算起來,總覺得吃虧的是她。
“我可從不騙人,要騙就騙一輩子。”他在她身後吐氣如蘭,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溫吞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頭頂,懶懶的暖意,“這輩子,我就騙了一個叫顧佳茹的女人,我打算騙她一輩子,你覺得如何?”
“這話也是騙我?”顧佳茹心悸連連,就連嗓音都帶上一抹微不可聞的顫。
“不是說了嗎?騙你一輩子。”
顧佳茹沒說話。這個男人對自己太好,她總是歡喜中掩著半分心虛。
韓雲殤,一輩子太長,你可一定要騙我一輩子……
前幾日,顧佳茹起床就不見韓雲殤,身邊的位置也總是涼透,今日,一個翻身,身邊不是冰涼一片,而是擁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那人也不知道醒了沒有,竟然還緊了緊落在她腰間手臂。
似是受了驚嚇,驀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那人也在看她,原本惶惶不已的心這才平靜,一時倒是忘了要說什麼。
“怎麼了?嚇到你了?”韓雲殤好笑道,“除了我,還有誰敢上你的床?”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囂張呢?不過,她怎麼這麼喜歡呢?“這話是你說的。”
“難道你剛剛不是這麼想的?”男人挑著好看的眉,濃密的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眼還有些初醒的慵懶,醉人。
顧佳茹覺得自己口舌之爭不會賺便宜,不滿的瞥了韓雲殤一眼,小聲道,“大早上的,我們一定要說這些嗎?”
“我們也可以聊些別的,比如,最近這段時間我都會在家陪你。”韓雲殤說的很認真。
顧佳茹愣了幾秒,心裏劃過幾絲複雜,開了句玩笑,“韓氏集團破產了嗎?你這個總裁怎麼這麼清閑?”
“就算破產我也養得起你。”韓雲殤順著她的話,“你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我不在我眼前,總覺得不放心。”
短短一周時間,顧佳茹進了幾次醫院?又受了幾次傷?
女人沉默了。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出於好心,但是,她心裏卻有些惶惶,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也許是夏楓南給她打了那通電話的緣故,總之,她腦子裏很亂,總覺得韓雲殤在家裏不妥。
輕掩著眼底的不安,故作輕鬆道,“家裏這麼多人照顧我,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再說,不是還有個南宮水嗎?就算真的有什麼事,她就在我身邊。”
“你覺得,你丈夫的作用還不如一個家庭醫生?”韓雲殤不高興。
別人新婚夫妻不是都難舍難分嗎?他特意拋下公司的繁忙,想在家好好陪陪她,這女人還把自己往外趕?
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呢?
“哪兒能啊?你的用處可比一個家庭醫生大多了。”
顧佳茹心中悱惻,韓雲殤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外能掙錢,內能暖床,這可不是一個家庭醫生能比的。
“那你倒說說看。”韓雲殤來了興趣,存心逗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