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楓南低頭觀察著她的腳步，眼神微微眯起。
相比她剛剛準備接近韓雲殤的時候，一舉一動都能夠看得出，現在的她多了許多心理負擔。
還真是，有趣。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在顧佳茹穩穩將水端了過來，放在夏楓南麵前之後。
夏楓南喝了一口，隻說道：“女兒端來的水，味道還不錯。”
“女兒？”顧佳茹聽到這個稱呼，重複了一遍，皺了皺眉頭，隻有種莫名其妙覺得好笑的感覺。
他過去總是神神秘秘，甚至對自己說得最多的一句要求就是：“你就當是個孤兒，沒有父親。”
想到這兒，顧佳茹更是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盯著夏楓南平靜的臉，又重複了一遍：“女兒？”
“沒錯。”夏楓南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她剛想再開口說什麼，就被夏楓南堵住：“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怨氣。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讓你體會到痛苦，你怎麼有報仇的心思。你怎麼能這麼自然地待在韓雲殤的麵前，我也不是不疼愛你，我……”
“是，您非常疼愛我。”顧佳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認真地看向夏楓南，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輕笑。
夏楓南攤了攤手，麵對顧佳茹的這種眼神，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養父，您這次又有什麼事情要安排呢？”顧佳茹說著這話，暗自在心底裏回憶著夏楓南的“疼愛”。大多數情況下，她要找夏楓南，是絕對找不到的。但如果夏楓南要找自己辦什麼事兒，卻是必須立刻馬上執行。
這也是顧佳茹根本不想跟劉陽學其他技巧的原因，她不想成為夏楓南的一把槍。
“沒什麼事兒，閑聊。”夏楓南這次一改往日做派，甚至連什麼時候動手也沒有再問，隻緩緩說道。
既然這樣，顧佳茹也沒有理由主動提起，她隻是笑笑：“好，那就閑聊。”
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反而讓夏楓南沒什麼話好說。
麵麵相覷的尷尬樣子，讓顧佳茹實在覺得虛偽，她隻是平靜地說：“您這次來，又是催我動手的吧。”
“也可以理解成這個意思。”夏楓南也沒有掩飾太多，隻緩聲說。
顧佳茹輕笑一聲：“您真的以為是動手的時候？韓雲殤身後有什麼人，您知道麼？”
“知道，”夏楓南挑了挑眉，眼眸當中充滿了笑意和自信，“怎麼，你認為我不知道？”
這回答，的確是出乎了顧佳茹的意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話應該怎麼接下去，張了張口，又看了夏楓南一眼：“你說。”
“我不僅知道他有什麼樣的勢力，”夏楓南喝了口水，笑容詭異，“我還知道，他沒用什麼勢力來保護你。”
簡單的一句話，直直戳向顧佳茹的心口。
好幾次的遇險和災難，韓雲殤沒有及時出現，但又不至於讓自己真真正正陷入危險。她總覺得心裏有些別扭，今天被夏楓南當場戳破，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怎麼，你還真以為，他愛你愛到了骨子裏？”夏楓南說這話的時候，眉裏眼裏都是笑意，就連放在桌上的左手，食指微微敲擊著桌麵，也仿佛在進行無聲的嘲諷。
見狀，顧佳茹有些頭痛。因為她知道，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在夏楓南麵前表現出足夠的自信。但又不想讓他抓到了自己心裏的痛點。
她眼神當中有些閃躲，故意擺出輕笑的模樣，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這我當然知道，我也沒蠢到認為他會真的相信我。”
“那就好。”夏楓南見狀，更是笑意連連。
顧佳茹握緊了拳頭，低著頭悶悶不說話。
見狀，夏楓南笑得更是放肆，手指也不停地在桌麵上敲了幾下：“這麼說，你是害怕了？”
“嗬。”顧佳茹冷笑一聲，沒有再要理會他的意思。
“怎麼不問問，我最近為什麼找你這麼頻繁？”夏楓南探了探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詭異。
她皺眉冷笑：“我怎麼會知道，隨便你喜歡好了。”
“看你一個人奮鬥，我於心不忍啊。”他說到這兒，嗬嗬了兩聲，“不如，我來幫你？”
“幫我做什麼？”顧佳茹立刻回答，語氣當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警惕。她意識到自己的表現不應該，又緩緩垂眸，但已經沒有辦法再補救。
夏楓南倒是笑得更放肆，沉默了一會兒，輕笑一聲：“看來，你和韓雲殤果然感情深厚，我如果再晚來幾天，是不是連你的麵也見不到了？”
“感情深厚？”顧佳茹表麵淡然，緩緩將手機放在桌麵，眼底裏充滿了嘲諷，“你是在逗我吧？”
聽到這話，他也笑了兩聲，眸中有著複雜且意味深長的意味。
“你來做什麼，我還是不明白。”她隻想快速結束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你就不怕遇到韓雲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