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以前。
“尚哥哥,可不可以慢點,芷楉跟不上你。”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然後在一個亭子裏停下來了,跑在後麵的那個女孩懷裏緊緊的抱著個黃橙橙的柚子,還一直在不停的喘著氣。
“我可沒有讓你跟著我的。”一直跑在前麵的那個男孩沒耐心的瞪了小女孩幾眼,“從一踏進你家開始,你就不停的糾纏著我,煩不煩啊?就是想自己獨自玩,誰讓你一直跟著來的?就是個包袱一樣!還一個勁的抱怨我!”
小女孩立馬感覺很委屈,眼裏好像要流出眼淚,她嘟了嘟自己的小嘴:“這個大柚子爹爹說是南方特意供的,芷楉知道尚哥哥特別喜歡吃,就悄悄的偷了一個出來送過來給你,特意給你的!”於是說著立馬把抱著的柚子舉起來準備遞過去給小男孩。
“不要!我才不會要你偷的東西!”小男孩一掌使勁的把柚子拍到地上,這時圓溜溜的大柚子立馬順著光滑滑的石板路一下子滾下去了。
小女孩委屈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哇……”
“誰讓你哭的!”小男孩厲聲的向她吼道。
“呃”這個小女孩一下子被他的吼聲嚇到了,哭聲隻好哽在自己的喉嚨中,水濛濛的雙眼一直愣愣的瞧著小男孩,臉色因為不敢哭所以憋的紅彤彤的。
這時不遠處有一群交談的人走過來,在這兩個小孩跟前放下腳步,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男人瞧著不遠處的地麵上滾的遠遠的柚子,於是對這個小女孩笑著講道:“芷楉,來告訴梁伯伯,這次是不是尚兒又把你欺負哭了?”
小男孩低著頭不說,斜看了芷楉一眼立馬“哼”的一聲走到自己父親麵前。
“呃”這時小女孩才趕緊反應過來,於是她一個勁的搖這頭說:“沒有沒有,梁伯伯,尚哥哥真的沒有把我弄哭,是芷楉不小心的。”
“誰讓你做好事的?你直接向我爹告狀啊,說我把你欺負哭了!而且還罵你的!你告啊!”小男孩拋了個白眼給她。
小女孩聽了他的話小嘴一嘟,眼眶中委屈的淚水一直在打轉,非常想要流出來,可是自己又非常害怕哭聲會惹的尚哥哥到時候更加的生氣,趕緊的低下自己的頭,讓淚水無聲的滴在地麵上。
“尚兒,你做的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如此的欺負你芷楉妹妹的?她還如此小,而且還對你如此的好,你怎麼可以一直欺負芷楉還把她氣哭了呢?”這時中年男佯怒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可是倔強的小男孩卻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父親:“誰讓她如此喜歡哭!一個勁的就知道哭!”
“你!”溫和的中年男人立馬被自己兒子的辯解氣的青了臉,正要打他,這是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立馬上來好言相勸,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之後笑著撫摸著芷楉的腦袋講道:“芷楉,尚哥哥如此欺負芷楉,芷楉還生他的氣麼?準備告他的狀嗎?”
小女孩一個勁的搖著自己的頭,眼裏的淚水還不停的流個不停。
“那芷楉是不是長大後,想做你尚哥哥的小娘子嗎?”中年男人一直溫和的笑著問芷楉。
小女孩這是立馬抬起自己的頭,雖然臉上的淚痕依然可見,可是眼裏卻充滿了閃亮:“太好了!芷楉很願意!”小女孩也不哭了,一個勁的點頭答應。
小男孩卻更加的生氣講道:“我才不會娶你的?你這個庶出的賤小孩根本配不上我的,你休想做夢!”男孩非常鄙夷的白了她幾眼,然後轉身跑掉了。
“尚兒,你真是太沒有教養!趕緊給我滾過來,給芷楉道歉!”可是小男孩已經遠遠的跑開了,任憑自己的父親再厲聲斥責還是不肯回頭……
十年之後
林府之後院到處都是喧嘩聲。
“爹,求求你不能如此做啊,您真的不能如此做的,這樣肯定會毀了梁伯伯全家的!”一個清秀的少女一直跪在台階上苦苦的求著自己的父親,可是她身邊的一群人卻是非常不屑的瞧著她。
這是屋裏一位嚴厲的長者把手裏的茶碗使勁的摔到了地上:“行了!你就不要再求我了,這些事情不是你管的?俗話說,人走茶涼,梁府此時已經是氣數已盡了,為父做的能有什麼不對的嗎?阿榮阿貴,還站在那幹嗎?還不快點把這個死丫頭趕緊的關起來趕緊快去,別讓她由著性子胡鬧,看看還有什麼體統!”
兩人聽了自家老爺非常生氣的吩咐,於是趕緊上前扶著一直跪著的少女,把她趕緊的拖了後院,柔弱的少女一直在掙紮,此刻已近淚流的滿臉都是,還用眼神哭求著自己的父親,可是父親卻漠不關心的樣子,沒有表情,直到被人拖出了院子。
“爹,您不要再生氣,小心氣壞了身體,你看看這個丫頭,不知道被梁尚那個小子下了什麼藥迷掉自己的魂魄,瞧她那個樣子,哪裏是我們林家的小姐!”
“就是就是,二姊說的非常的對,一點教養都沒有,一看就是沒娘的丫頭!”這時又傳來一個聲音在附和。
此時老爺一直深鎖這眉頭,然後沒有沉默不語的去了後堂。這時院子裏喧鬧的女子非常無趣的散開了,這時牆角邊,被叫做二姊的那個女子狠毒的吩咐自己的丫頭:“你趕快去和看管柴房的劉嬸說說,可讓她可要看緊著點,別又讓她那個賤丫頭到時候跑出來使勁的發瘋!就說晚飯也不用讓她吃了,好好的餓她幾頓,就不信她到時候還有勁出來折騰!”
梁王篡位案此時在全國各地引起非常大的震動,已近年過花甲的梁王也被下令立刻斬首,梁府上上下下的主仆都被下令充軍到關外。本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可是不到一年,還是有人上奏皇上,說當年梁王是被朝廷有些篡權的大臣們蓄謀陷害,此時,朝廷上下人人感到自危,於是皇上非常的震怒就派親信徹底否認查察,於是在梁王被冤枉處死的兩年後查明真相給梁王平反。此時梁王的尚活於世的兒子梁尚,接任了父親當年的官職爵位,隻是,此刻的他卻一直內心充滿了無盡的仇恨……
當年陷害自己父親的主謀林一山已經病死,林宅也被滿門抄家,林一山膝下沒有兒子,可是他的一群女兒此刻整整齊齊的跪在梁尚的腳前!他一直冷冷的瞧著她們,如寒冰的麵容使整個房間。不滿恐怖的氣氛
想到父親含冤枉而死,全家被流放,那些不堪回首的遭遇,再瞧著眼前這一群青春逼人的少女,他的內心非常的憤怒:“既然你們都是林宅的千金寶貝,而你們可惡的父親已經死掉了,那麼他虧欠我梁府的一切以後就由你們負責償還吧!此刻我要讓你們嚐嚐痛苦的滋味,你們就準備做梁府一輩子的奴隸吧!”
這樣的極厲的語氣讓這些女子們非常的害怕,可是卻有一個柔弱的少女沒有反應,她隻是非常安靜的跪在房間的一個角落之中。
梁尚走到少女的麵前,使勁的捏著她的見見的下巴,想要強迫手女看著他:“你是林芷楉?!”
嗬嗬,三年沒有見麵了,尚哥哥竟然還知道自己,這時她清澈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水輕聲的叫道:“尚哥哥……”
“誰讓你喊我尚哥哥的!”他一點也不憐惜的掰著她的下巴,“從現在起,你不在叫林芷楉了,就叫你十三!本來你就是這群人中最下賤卑微的,此時就更是她們中最下賤卑微的丫頭!”
她原本明亮的眼神立馬變得灰暗起來:他竟然一直如此的看待自己的,從小時候起,原來不曾改變變過!本來自己就是卑賤的丫頭,是父親和一個下人所生的女兒,本來就是個卑賤的人……這一點都不能怪尚哥哥的!
“你可不要說,你不想要我特意賜你的這個新名字!”梁尚狠狠的講道,這是瞧見自己把她的漸漸的下巴捏的有些青紫,這才鬆了手放了她。
“不會的,林芷楉已經不在了,此時隻有叫做十三的,沒有林芷楉!”她輕聲的講道。
窄小破爛的一間房子是讓她們睡覺用的嗎?回到這間破舊的陋室,二姊立馬沒有了剛剛的懦弱樣子,有恢複她之前的嬌縱:“什麼鬼地方啊,能住人嗎?大姊啊,難道咱們姊妹們的青春年華就要在這裏白白的浪費了嗎?”於是她恨恨的踢翻眼前的小小的矮凳,“上天啊我們究竟錯在哪裏啊?那是為什麼上天要讓咱們來承受如此的不公!哼哼,一輩子的奴隸!哼!”
生性溫和淡雅的大姊看著眾姊妹的帶著淚痕的臉,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是,自己不也是才僅僅十八歲而已,何況自己的這些平時嬌聲嬌氣的妹妹!可是,自己又能有什麼法子呢?和那些被流放到邊塞充軍甚至處死的人相比,她們林府的姊妹算的上是非常幸運了!這是命啊!於是她無奈的歎氣搖頭,把目光定在自己最小的那個妹妹——林芷楉的臉龐上:“哎小妹,真的是委屈你了!”她知道這位沉默的小妹妹,而且她也懂得自己曾經苦戀的男人,這時卻在冷酷無情的羞辱自己真是讓人感到非常的痛心。
“她能有什麼委屈啊?她可是我們這些人中最受寬待的哦!”如此怪腔怪調除了那個六姊,估計沒人回答吧。
聽了六妹這樣說,剛才一直很陰沉的二姊,立馬就有了精神,於是她趕緊湊到芷楉的眼前:“沒錯啊,我們哪有小妹你幸運啊,這不剛進們就有主子親自給你賜名,這可是多大的榮幸呐!”
芷楉靜靜的站立在一邊,她無法忽視她們的嘲諷,她很痛,痛了很多年!可是如今卻依然要繼續心痛著……十三,嗬嗬這是自己愛慕的尚哥哥賜給自己的名字,嗬嗬這真是非常好的名字,不是麼!
其實她已經非常的習慣了,自己小時候,就經常纏著梁尚哥哥,他一點也沒有什麼錯,隻怪自己這個卑微的身份,怎麼有資格去高攀尚哥哥那樣的男子呢?而且,此時林府和梁府還有如此多的深仇大恨,什麼也沒有錯,隻是錯的是自己!
想到這些,她準備不搭理自己姊姊們複雜的嘲諷,於是提著屋裏水桶立馬出去了,她明白自己以後都要做些什麼,此刻屋裏都是一些嬌裏嬌氣的姊姊們,她們怎麼會做這些下人們幹的活?既然如此,她來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