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不動聲色遮過去，翻了個頁。
直到結束采訪，才攔下記者。
“您知道這冊子是誰做的嗎？還蠻精致的。”
葉曉蝶職業性微笑：“好像是策劃組的一個姑娘，需要我引薦給二少認識嗎？”
“不用那麼麻煩，給個聯係方式就好，你們也急著下班不是？”
葉曉蝶會意，掏出筆，沙沙在紙上寫了姓名號碼：“需要我傳達二少對她的感謝嗎？”
“不用，我會親自道謝的。”他接過紙條，揣進懷兜，“啊對了，準備期間還有誰接觸過這本冊子嗎？”
葉曉蝶低著頭想了想：“這可不好說，工作組人多，道具後期都有可能接觸。”
“嗯，辛苦了。一會兒會讓人送點小禮品給大家，不過有些事還煩請葉大記者保密哦。”
葉曉蝶露出一個明白的表情，業內規矩，懂得都懂。
那張紙條連帶整個工作組的名單，霍之藹後來都發給了狄蒙讓他去查。
想到這裏，他猛地坐起身，打開桌上的屏幕。
屏幕連接的是大門監控，剛打開就看見狄蒙老大一個腦袋頂在上頭。
“這個攝像頭十幾萬，如果我是你，我會保持距離。”霍之藹敲敲屏幕。
狄蒙一個大步退後，指指門鎖：“少爺，這個門不會也十幾萬吧？”
“你想爆破的話，錢不是問題，但這裏是大陸，爆破的五秒內警察就會上門。”
狄蒙聳聳肩，晃晃手裏的資料：“開個玩笑而已，東西到手，勞駕開門。”
霍之藹摁下屏幕邊的按鈕，他當然不可能跑那麼遠親自迎接，而且還要使喚人：“勞駕帶瓶酒，還有冰塊。”
門嘭一下關上，狄蒙駕輕就熟走到酒櫃，抽出一瓶威士忌，又從邊上的製冰機盛出一小盒冰，慢悠悠走到書房，敲開門。
霍之藹還坐在那。
狄蒙把酒、冰碗、資料，一一放好在他麵前，剛要退後，懷裏就被丟了個小方盒。
打開一看，是一枚玉鐲和兩隻耳墜。
“明天拿去檢測一下，有問題直接處理掉，沒問題就拿回來。”
“這麼謹慎，夫人給的？”狄蒙合上盒子，揣進懷裏。
霍家這些明爭暗鬥，他都看在眼裏，跟沈青杳一樣，他也不理解，究竟為什麼，一個母親會那麼不待見自己的親生兒子。而這個親生兒子，也在處處提防。
霍之藹覷他一眼：“我們家的事，你少管，還有——”
“不許叫她夫人是吧？”狄蒙比了個OK，後退幾步，一屁股坐進了對麵的沙發，說起正題。
“查過那個女孩了，底細幹淨，來江市工作前一直在北方生活。跟你的……呃……honny？也沒交集。”
“工作組的其他人也很正常。我甚至查了他們公司的打印係統，同批次的打印文件裏沒有出現過那張照片。”
“不過有個監控很有意思。”他從口袋掏出手機，調出畫麵，遞到霍之藹麵前，“這是他們新裝的監控，很隱蔽。你看這裏，那個女孩打印完，走到這裏，似乎是被人撞了一下。基本可以推測，照片是這個時候混進去的。”
“再看這裏。”他稍微往後拉了一點，放大，“這裏，這個。”
畫麵裏，出現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長發女人，側對鏡頭，幫女孩整理著東西。順著動作，她脖間掉出個亮晶晶的東西，依稀看出是個四葉草吊墜。
霍之藹緊盯著那東西，眉頭深鎖。
“同樣有趣的是……”狄蒙又掏出一隻手機，這是他的生活用機，打開微博，塞到他眼前。
一個手繪的四葉草頭像。
【這年頭草深情人設的早晚遭報應。@霍】
這是個粉絲不多的小號，沒人點讚也沒人評論，首評依舊是四葉草頭像。
【明早見，我的少爺。】
狄蒙收回手機：“少爺，你從前的情人有點難處理啊。”
霍之藹挑挑眉，扭開酒瓶，倒進冰得起霧的杯子。
冰塊劈啪作響，灰亮燈下，他呷酒一笑：“隨她去吧，不過她背後那個人，給我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