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訂婚了。”
沈青杳聽到這句話,是在霍之蘊的辦公室。
她第一反應不是傷心,而是在想自己這份工作保不保得住。
半小時前,她就從媒體的捕風捉影中窺得先機,所以隻是不鹹不淡回了一句。
“哦,那恭喜呀。”
霍之蘊簽字的手一頓,筆尖洇開一小個墨團。
“放心,我不虧待你。”
他合上文件,從抽屜裏拿出早準備好的協議,一並遞給麵前正裝不苟的女人。
“這裏麵有西郊一套別墅,湖濱兩間商鋪,簽了就是你的,自用還是轉賣都隨你。”
沈青杳沒接,看看文件又看看他,好像在說,就這?
霍之蘊懂她,嗜財如命,這種人其實最好打發。
他便從支票夾裏撕了一張,飛速簽好,跟著遞出,甚至貼心補上一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讓陳風擬一份自願贈予協議,不用擔心我訛你。”
沈青杳瞥了一眼上頭的數字,終於滿意,點點頭,收下那一堆“自願贈予”。鞠了一躬,轉身便走。
“等等!”
她異常冷靜的態度,讓霍之蘊有些發惱。於是也不裝了,站起身,長腿大步,攔住人去路。
沈青杳挑眉:“老板還有事?”
老板?
這女人翻臉真是夠快的。
霍之蘊氣得想笑,攥著她腕子的手不由收緊。
“你就沒別的想問的?”
“問什麼?”沈青杳也有些好笑。
“熱搜都明晃晃掛好幾個小時了,你難道是想我問,霍家為了這個兒媳,花了多少真金白銀嗎?”
聽她嗆這一句,霍之蘊心裏冒起些小得意。
看,她還是在乎的。
跟自己這麼多年,她也不是滿心滿眼都是錢。
但……
“熱搜?”
這次聯姻,對霍許兩家至關重要。媒體那裏他打過招呼,小道消息可以有,但不能鬧太大。
難道……
下一秒,手機響起。
霍之蘊怕沈青杳跑了,不敢鬆手。隻好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接通。
電話那頭,一個和他相似的嗓音,欠欠道:“哥,看熱搜了沒,喜不喜歡弟弟送你的訂婚大禮?”
霍之蘊後槽一緊,咬牙切齒:“霍之藹,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霍之藹輕笑:“按照遺傳學定律,我有病你也逃不了。”
沈青杳沒忍住,笑了。
霍之蘊瞪來,她一秒噤聲。
“喲,哥,金屋藏嬌呢。”霍之藹別的不靈,就耳朵靈,“聽著不像許葭啊?”
“對的二少爺,我是沈青杳。”沈青杳也不怕這兩兄弟,她看快氣成河豚的霍之蘊一眼,“我是霍大少的——”
霍之蘊直接捂住她嘴,拿遠手機,盯著她的眼,恨恨道:“你跟他需要這麼熟嗎?”
沈青杳彎了眼,用重獲自由的那隻手抓住霍之蘊的煙紫領帶,把他往身前狠狠一拽。
霍之蘊大概沒想到這招,重心沒穩住,忙撤了捂嘴的手,去扶後邊的牆。
進一步縮緊的空間裏,沈青杳攀上他的肩,在他耳邊婉轉悄聲:“我隻是你的秘書,有這麼見不得光嗎,老板?”
沈青杳今天的襯衫紮得有些緊,勾勒的身形擦著人,若即若離。
霍之蘊盯著她的紅唇,沉了呼吸,還沒湊上就被那煩人的電話打斷。
“你倆玩什麼呢?別是拿我當情趣了啊。”
霍之藹的笑,有些失真,聽得霍之蘊更加心煩。
沈青杳卻更樂,抓過那隻伸得老遠的手,貼在話筒邊,一麵把玩著老板的領帶,一麵跟老板弟弟“調情”。
“辦公室能有什麼好玩呀,都說霍二少風流,不如您推薦幾個好地方?工作枯燥無味,我也想放鬆放鬆,說不定還能釣個金龜婿呢 。”
有魚上鉤,霍之藹決不放過。
“金陵夢,來了報我名字,再晚都等你。”
電話被掛掉。
霍之蘊臉黑得可怕。
沈青杳笑笑。
她才不管呢,分手費都領了,她現在跟霍之蘊清清白白。
情之所至,自由交友,不犯法,也很有道德。
“對著跟我一樣的臉,你也下得去嘴?”
“嗯,下得去嘴。你我都下得去。”沈青杳挑釁一眼,往他還沒暗下的屏幕上狠狠印了一口。
壁紙是昨天溫存時,沈青杳拿著他手機換的。
一隻醜萌醜萌的哈士奇。
霍之蘊很不滿,又憤憤往她肩頭咬了幾口,但最後也沒換回來。
現在被印了口紅,更加滑稽。
沈青杳得逞,開開心心把人推開,開門就走。
還不忘禮貌一句:“老板再見,老板晚安。”
霍之蘊頓時炸了。
“沈青杳!你出了這門,明天就別想進來!”
嗬,無能狂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