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真實感受是什麼樣嗎?大概率,就是你想挖鼻屎,本來想用手指,但是隻能用牙簽這麼一種感覺。你品,你細品,你細細品。
……
許聳聳肩,看著飯桌對麵的比利小子,有點無語,道:“你私下這麼想就好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
他指著自己肩上的三角星,道:“畢竟我是風沙鎮維安槍手,我要服從傑克警長的命令和裁決。你告訴我,讓我很難做的。”
比利小子把雕花手槍用力放在桌上,有些氣餒道:“可是卡倫先生不許我出手,他說除非能悄無聲息幹掉塔羅,否則公然挑釁傑克警長的權威和薩法牧場,不是明智之舉,也會影響我參加‘榮耀冠冕’的資格。”
許嘴裏嚼著芝士麵包,漫不經心問道:“你能悄無聲息幹掉塔羅嗎?”
“塔羅在薩法牧場幹活,那裏有三十多人牛仔,怎麼悄無聲息幹掉?”比利小子搖了搖頭,皺眉,道,“牛仔們出牧場,也一向是成群結隊互相照應的。塔羅送馬來的那天,估計也不會是一個人來的。”
許繼續撕著麵包片,慢條斯理道:“悄無聲息幹掉塔羅,也不算太困難。但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許看著比利小子,平靜道:“你是為了那個妓女埃芙琳嗎?埃芙琳未必想要塔羅死,她現在應該更惴惴不安自己未來的生存。
還是為了伊蓮娜她們,殺了塔羅就可以讓人們在殘忍對待這些妓女前有所顧忌?”
比利小子怔了怔,歪頭想了一會,道:“我又不是什麼正義和愛的化身,我隻是看塔羅不爽,覺得他該死。我是為了自己開心。”
“那你是不是覺得傑克警長處事不公,也該死?”許細嚼慢咽,又喝了一口水,神色平淡道。
比利小子凝視著許,覺得許的眼睛裏似有一座深淵。
她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道:“傑克警長這個裁決確實不能服人心,但他隻是犯了個錯誤,而不是犯罪。塔羅則犯下了罪惡,因此他需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為了你開心順意,塔羅應該死。但為了‘榮耀冠冕’,你最好還是不要動手。”
這句話有點自相矛盾,比利小子卻似乎已經懂了。
她金色的眼眸發亮,看著槍法比自己還要好、一臉淡然的維安槍手,問道:“你就是怕我衝動出手,才特意跑過來請我吃午餐的?”
許斜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道:“好好吃東西,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比利小子收斂著笑容,手抓向自己麵前盤子裏的芝士麵包,嘴裏嘟囔道:“虛偽的貴族少爺——”
……
其實想要不暴露身份幹掉塔羅很簡單。
探聽清楚塔羅哪天來送馬,在薩法牧場到鎮上的必經之處,找個高處,架個長筒獵槍,遠距離直接將塔羅射殺,轉身就走。
隻要選的位置夠講究,距離夠遠,槍法夠準,行動夠幹淨,同行的牛仔們肯定是發現不了來人身份的。
但隻一個“距離夠遠,槍法夠準”,風沙鎮上能夠做到的槍手就屈指可數。
距離要遠到讓人目力看不出身形,這至少也得200碼以上。
而且塔羅又不是傻的,一槍不中他肯定會反應過來躲避,第二槍就很難了。
可是200碼以上,靠著風沙鎮這些粗製爛造的長筒獵槍,想要一槍射殺,那得是神槍手中的神槍手才行。
不過這也沒辦法,專業狙擊步槍危險性極強,殺傷力太大,受到帝國嚴格管製。
隻有帝國軍隊、特殊作戰機構才會配備狙擊步槍,便在黑市上也鮮少有交易。
畢竟一旦狙擊步槍涉案,都是涉及大人物的大案,必須一查到底的那種。
沒有幾個人願意冒這種風險倒賣狙擊步槍,即使是黑市軍火商也一樣。
你想想,萬一有瘋子拿你賣出的狙擊步槍去刺殺元老院議員或者薇薇安公主……
你死不死?
因此帝國民間合法交易和黑市非法交易的槍支多是各式手槍、獵槍,黑市偶有狙擊步槍交易也幾乎限於知根知底的熟人之間。
風沙鎮這種小地方是不可能有狙擊步槍的,也不允許有的。
隻是許並不打算就這麼狙殺塔羅,他覺得這樣太過簡單,沒有什麼意思。
對於塔羅,許有另一套計劃。
……
無論如何,這起“妓女毀容案”在風沙鎮引起極大的議論。
有些人在評估塔羅的玩意到底有多小才能讓那個妓女忍不住笑。
有些人在討論妓女的職業素養問題,認為這時候笑是不是很不禮貌。
有些人則在探討即將獲得一匹好馬的吸血皮特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沒有人關心那個妓女的生計前途,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埃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