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嘭”的一聲(1 / 2)

世界說穿了不過是一個大獵場,弱肉強食。尤其是在貧瘠而混亂的西部荒原,軟弱的人無法生存。

……

許啃了幾塊昨晚烤好的狼肉,補充體力,同時重新生起了火,脫光濕漉漉的衣服,以火烘幹。

許現在隻能慶幸自己昨晚在“病”發前趁著有體力獵食了荒原狼,否則“病”發後自己又疲憊又虛弱,生存下來的可能會更小。

衣服烘幹後,許重新穿上,然後走出了山洞,辨認了下太陽和草木,確定了方位,許繼續朝著東方行去。

烈日炎炎,曠野荒涼。

許忍著右腳腕的不適和疼痛,一步一步緩緩走著,路上他不時采摘下一些特定的樹葉和草,收集夠向許坐了下來,將樹葉和草搗爛揉成一團敷在腫脹的右腳腕處,等疼痛緩解許多後繼續一瘸一拐前行。

路過沼澤地的時候,許時常會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裏,嚼幾嚼,然後吐到地上。

這種沼地漿果隻有一小粒種籽,外麵包著一點漿水。一進口,水就化了,種子又辣又苦。許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分,他嚼著它們隻是要補充一點點水分。

時光漸漸消逝,日頭漸漸從頭頂西移。

一瘸一拐的許停了下來,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塊光禿禿的巨大岩石,還有一片綠色的小樹林。

有樹林,就說明前方有水源。

巨大的棕色岩石矗立在荒原上,如一麵斷崖壁立,古老而荒蠻。

在巨岩的下麵,許看到一個月牙狀的水潭,潭水清澈透亮。

在口渴的荒原行者看來,這潭水勝過黃金百倍。

許慢慢走近,心中有歡喜也有戒備。

荒原中的綠洲水源,易見猛獸,也易逢匪盜。

隨著走近,許看到了巨岩背麵的烈日陰影下,停著三匹馬,坐著三個人——三個腰間別著槍的人。

一個絡腮胡中年,微胖,滿臉橫肉;一個八字胡中年,瘦高,若有所思;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娃娃臉,故作深沉。

這三個人都戴著氈帽,穿著粗布衣和牛仔褲,他們的衣物和馬背上都沾染了風塵和泥土的顏色,顯然是剛剛趕了不遠的路。

他們的右腰間都別著手槍槍套,給人一種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的感覺。而左腰間則拴著一個囊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裝滿了東西。

許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三位有收獲的淘金客。

三人看到許,開始時明顯有點緊張,下意識右手就放在了槍套上,然後很快就又鬆馳了下來,手離開了槍套。

在他們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麵容清秀、衣衫襤褸的少年而已。

雖然少年衣服上幹涸的血跡、腰上的尖石頭、肩上的狼皮和手上的兩串烤肉一樣的黑東西說明他應該是出人意外地殺了一頭狼,但是終究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無法對他們三個手裏有槍的成年人構成什麼威脅。

許向巨岩陰影裏的三人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走到水潭邊,用雙手掬起水,喝了幾口,又洗了洗臉和手,在燥熱的身上擦了擦。

整個過程,許都是側對著水潭,麵對著三人,保持著基本的戒備。

然後他想了想,慢慢走向了三人。

許盡量使自己顯得放鬆且沒有敵意,直到靠近三人一丈左右,他才停了下來。

“請問,最近的城鎮離這裏有多遠?往哪個方向走?”許問道。

少年的聲音清越、平靜而和緩,帶著一種彬彬彬有禮的節奏和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