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找到了一處很容易起火的人類廢棄木屋,為了確保火勢足夠大,她在木屋裏堆滿了樹枝和幹草,並澆上了汽油。然後她打了個長達二十米的洞,目的也是為了確保穿山甲進的去出不來。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在某個深夜帶走穿小甲,交給穿紅甲,並留下綁架的字條。一切都如她料想得一樣進行著:穿山甲前去交贖金,然後被大火燒死了。
“穿小甲自然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甚至還長胖了——呆在親生母親身邊,長胖是很自然的事。可惜的是,森林居民出於善意捐贈的那五萬枚木心鑽卻被燒毀了。我從一開始就想,綁匪為什麼會索要木心鑽呢?作為普通的動物,這些木心鑽他根本花不出去啊。後來我想明白了,綁匪的目的根本不是木心鑽,而是穿山甲的命!”
豬老大結束了他的推論,現場一片嘩然。動物們第一次發現,自己出於善意捐贈出去的那些木心鑽,最終卻成了綁架案中最不重要的那一環。綁匪的目的,甚至根本就不是他們視若珍寶的木心鑽!
“不,這不可能!”又是穿紅甲第一個叫道:“早在五年前,早在那間木屋還有人類居住的時候,早在媽媽去你那裏看診之前,媽媽的雙手就被爸爸打殘廢了!當時的醫生說,媽媽的手就算恢複,也再也打不了洞了。”
一陣嘩然。豬老大皺了皺眉,立刻走到穿山甲夫人身邊,仔細檢查了她的雙手。“是陳年傷。”他承認道,“的確沒有能力打出那麼長的洞。不過不能排除這個洞是在其他穿山甲的幫助下完成的。”豬老大努力堅持自己的觀點,但是他能明顯感受到,動物們對他推理的信任度正在下降。
“我想知道,”一頭水牛問道,“綁匪的目的既然不是錢,他為什麼要勒索五萬枚木心鑽呢?五千枚,甚至五百枚,穿山甲也會去木屋交贖金,她也同樣能夠殺死穿山甲。”
“這可能隻有罪犯本人才能回答了,”豬老大說,“不過我認為,他\/她之所以這麼做,是想把警方的注意力放到木心鑽和綁架案上,從而忽略了對交贖金的穿山甲的保護,進而成功實施了謀殺。”
“這還是說不通,”水牛說:“這樁案子不論怎麼離譜,最終還是死了動物的。一旦出現動物的非正常死亡,警方和法官都會優先調查謀殺案不是嗎?嫌犯費盡周章弄來的五萬枚木心鑽,並沒有起到幹擾警方調查的作用,那他\/她究竟是為什麼要搞那麼多木心鑽呢?”
豬老大覺得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他壓根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他的推論正確,即穿山甲夫人殺死了穿山甲,那麼木心鑽在整個謀殺案中便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也沒有轉移掉謀殺嫌疑犯的任何嫌疑,那麼,罪犯究竟為什麼要籌集五萬枚木心鑽呢?難道說,罪犯並不打算殺死穿山甲?穿山甲的死隻是一個意外?那麼問題又來了,如果罪犯不打算殺死穿山甲,那他\/她為什麼要燃起大火呢?總不至於是想要燒掉那些木心鑽吧?還是說……
“豬老大,請你回答水牛的問題。”獅王打斷豬老大的思緒。
“嗯……我覺得是出於一種犯罪心理……”豬老大失去了自信,他的聲音漸漸輕下來,無法自圓其說。
水牛也沒有追問。
“我想問一下,豬法官,你覺得嫌犯是怎麼放火的呢?”一隻刺蝟問道。
“我認為是使用了剛剛靈貓法官提到過的凸透鏡裝置,”豬老大恢複了一些自信,“凸透鏡將太陽光聚焦起來,達到一定溫度後,又遇上了可燃物,便燒了起來。”
“可是嫌犯是怎麼把握時機的呢?他\/她在十天前並不知道十天後的天氣啊?”
豬老大又被問住了。小木屋發生火災的那天,天氣的確很好,於是他們理所當然地想到了凸透鏡聚光燃燒的裝置,但是刺蝟說得對,嫌犯不可能在十天前就知道那天是個好天氣,如果那天下大雨,他\/她是不是會利用另一套裝置呢?可是,除了凸透鏡聚光,還有什麼裝置能自動燃燒呢?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我隻知道案發當天天氣很好,至於沒有發生過的事,我無法作答。”豬老大尷尬而又圓滑地答道。
所幸,沒有動物提出更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