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詭事多 113 縱是情深怎奈緣淺(1 / 3)

我是怎麼被阿七弄下山的,我不知道,他又是在哪裏找的出租車,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今天也就是現在,天氣很好,有鳥語花香,有春的盎然生機,一切好的不成樣子,唯獨少了一個人。

坐在車上的時候,老羅跟蠟燭對我說了些什麼,沒進我耳朵,一個字沒記住……阿七陪著我坐在出租車的後麵,對司機說回安悟,之後他扳過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上,他話原本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總是不停的在我耳邊說話,我很累不想聽可是眼睛閉不上。

前麵出租車裏在播放點歌節目,隨著女主播報完歌單,歌的旋律就慢慢起來了——

“師傅,能將廣播關了嗎?”阿七對司機說。

司機說:“我很喜歡這首歌啊,你們也聽聽。”他又說:“我一看你們這對小情侶就是吵架了,這個很正常嘛,兩個人在一起吵吵鬧鬧,總好過陰陽相隔著,連見個麵說句話都是奢望……”

司機的話,讓我疲憊麻木的身心狠狠的一震!

隨著男歌手的聲音漸漸出現,司機將音量又調大了一些,於是他的聲音就被廣播裏的歌聲淹沒了。

“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隻留給天空美麗一場,曾飛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劃過我幸福的過往。愛曾經來到過的地方,依稀留著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溫暖,像天使的翅膀,劃過我無邊的心上,相信你還你在這裏,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若生命直到這裏,從此沒有我,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當初我無關痛癢的對阿七唱這首歌,始終相信未來的某一天會有一個天使取代初雪,用真心真愛捂熱他,如今輪到了我,我的天使他去哪裏了呢?從此我再也沒有我自己的天使了!

甚至沒有一聲告別,沒有一句叮嚀,沒有一點防備征兆,他就那麼無聲無息的離開我了——永遠的!

此時此刻聽著這首歌,我以為幹涸的眼淚,居然就像是洪荒一樣奔湧而出!

我寧願他不愛我,寧願他安靜的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從此大家各自天涯各安天命……我也不要和他陰陽相隔,連見個麵說句話……

“顏顏!”阿七緊緊的箍住我,麵對嚎啕大哭的我他已經是束手無策。

前麵的司機大哥更加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頻頻的回頭,頻頻的詢問是出了什麼事。

撕心裂肺的哭喊根本緩解不了一點點我心裏的痛,當初在浮屠陣裏厲鬼對我說的話,又完完整整的飄了過來:“無論將來怎麼樣,你結婚也好,生子也好,幸福也好,難過也好……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厲鬼他早就做好了要離開我的準備,而我卻總是心存僥幸,將那些當成了矯情。總以為偉大的是愛情,隻要相愛什麼磨礪都不算什麼,到頭來其實強悍的是命運,不管我們如何的相愛,如何的如膠似漆,它也能輕易斬斷,斷的我們淬不及防。

我緊緊揪著阿七,像是揪著我人生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快要死去了。淚水早已經讓我無法辨清他的模樣了,我就那麼死死的抓著他,苦苦的哀求他:“你不是有雞湯嗎?給我喝,給我多少我都喝……讓我忘了他,讓我把和他的一切都忘記的幹幹淨淨,求你讓我忘了他……”

“好!”他捧著我的臉,回答的幹脆。“既然是這樣,孩子也別要了,怎麼樣?”

孩子!我的孩子!我和厲鬼的孩子!這是唯一可以證明我們曾經徹骨相愛過的證據,我怎麼可能,怎麼可以不要?

我使勁的推開阿七,淚水汪汪的眼睛怨念的瞪住他:“不!可!能!”我不可能讓厲鬼的孩子死,即使我已經是遍體鱗傷,也絕對不可能!

阿七失望的鬆開了抓住我的手,疲憊的靠在車座上,轉過頭望著車窗外繼續倒退的風景。

我默默的流著眼淚,原本麻木的身體,因為肚子裏正在成長的生命而漸漸的有些感受。

我摸著脖子上那根厲鬼為我戴上的項鏈,再次的想起了他對我說的話:“結婚也好,生子也好……”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難道他覺得我沒有他之後,還會愛上別人,甚至跟別人結婚生子嗎?或者他自己是這樣想的,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他就會這樣做?

我摸著還並不明顯的小腹,在心裏和我們的孩子交流著,我會做一個堅強的媽媽,至少讓我的孩子知道我會是一個好媽媽。

而關於厲鬼現在無論我想什麼,都不會有答案了,他再也不會低著頭哄我,伸著手臂抱我,再不會在我流淚的時候說心疼,更加不會因為我和別的男人一起而生氣了……

我淚眼朦朧的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日光的花斑從玻璃後麵照了進來,我仿佛看見了他的臉,他在破敗的門庭邊衝我笑,嘴裏說:“你終於記得我的名字了。”

我再次沒能忍住,失控的放聲大哭起來,不明白為什麼是他,偏偏死的是他?為什麼阿七和老羅不救,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麼殘忍的事情?

“我要去一個地方取點東西。”哭的累了,我也無力再哭,就連說話嗓子也是啞的。

阿七沒有回頭,仍舊是看著車窗外,淡淡的說:“陰宅已經不複存在了,什麼都沒有。”

“我不去陰宅……”阿七有些意外的轉過頭來看我,看到我滿臉的淚水,他凝了半秒移開了目光。

我其實是想去取那天和厲鬼拍的婚紗照,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婚紗店的事情,就憑著記憶給司機指路,繞了有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

阿七望著婚紗影樓皺了皺眉,分明十分不理解我來這種地方的目的,嘴上又什麼也沒問,隻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攔住了他:“不用了,我去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我步子虛無的下車,擦幹淨了臉上的淚水,奔著影樓就進去了,那個時尚的女人在店裏與年輕的攝像師調情,見到我進來,有些微的不自在,不過她顯然是還記得我,對年輕的攝像師說了什麼,那人就往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