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然後,他神情肅然盤起膝然後合起了掌,凝視天空說:“蒼天早死,克努丹爾責當立!”

雖然兄長們的逃走的方法千奇百怪、各有不同,克努丹爾責也沒多說啥,不像那個最小也最不明白世態的小弟幽冥天,每天不斷指點,沒完沒了。難得的是,克努丹爾責不但沒說,連想都沒多想。”嗬嗬,現在輪到我,這就坐坐啦!”

說過,他就瀟灑地走過去,微笑如往常的淡定,如同是一洌那淘沙是石的泉;而背影如往日的飄逸,如同一縷已然看不到煙的嫋嫋青煙,任何都沒變。也沒想過得在裏麵待多長時間,多久都可以,沒想過自己在裏麵得到、領悟到什麼,當然,得到、領悟到也可以。事實上向來獨自往來的克努丹爾責厭煩以往的自己與目前的自己,這樣的淡定,這種淡定得做什麼事都沒樂趣,沒樂趣當然提不起一點精神與力氣,他期待自己愛上將來有所改掉的自己。為何老是感覺時間不夠用啊?的確實確什麼事都沒做的自己究竟在忙碌什麼呢?而對地上麵的人來講,最煩惱的事會是分明發現鈔票沒了,可發現不知道花在了哪兒;可對天上麵的天來說,最煩惱的事會是發現是確確實實揮霍了很多很多的時間,卻不明白到底浪費在什麼地方。為何克努丹爾責兄弟笑笑就開心了、就不辛苦了,可他笑了仍舊特別惆悵、特別累呢?一百又八十度的扭過頭都看不見的背後究竟埋含些著什麼?分明不愛偷懶、不自甘學著無賴,分明想積極進取一點、努力上進一點,分明……老感覺與事實相違背的他不想再去想了,都已然進來了,有啥好想的?

毫無怨言地困在天的牢籠的克努丹爾責無意之間看到了這透著一種王霸氣的那個王座,他不由皺眉頭說:“這會是三哥這件號稱絕無僅有的傑作嗎?造型挺特別,就是選的材料不是太適合,為何就要選先天就透至尊的氣息的這種石頭當作原料呢?不知道'霸氣要是外露就是找死'嗎?既然那是石頭,就得低調一些,就不應該有太過張揚、太過霸道的氣,要用什麼來封住這股流獻出來的王者氣息呢?”

思來想去,最終他想到,可以用冰,用極寒的那種玄武的冰,那種傳說中可以凍結全部,乃至包括諸天神物的先天的冰。

就這樣,這張造型”特別”的石椅讓克努丹爾責用永久不可能化了的玄武的冰永久地封住了,變為了”冰封的王座”。很無聊的克努丹爾責並沒有坐在這個王座之上,卻是抱著自己的雙膝靜靜地依靠在天牢右下邊這個牆角之下,為何他總是愛在立體的直角之處呐?他的腦袋是清晰的,可是空白,如同朵晶瑩剔透的白雪,如同張光滑而幹淨的白紙;眼睛是睜開的,可是一片的漆黑還深邃,不可以說全部漆黑,如同一條不斷流黑水,還點綴著閃閃的繁星、泛著水天河,如同口幽深而晦暗而伸手看不到五指,卻不時會晃過那些彩色光芒的天洞。存在著?或者是死絕了?醒著?或者是睡熟了?到底是如何一種不僅神奇而邪乎的存在呢?就這樣,他靜靜地坐在了天牢中這冷清的小角落裏,沒說話,也沒想心事,保持著這樣半死而不活與半睡而不醒的情景,好像化成個比一旁這個”冰封的王座”還要抑鬱的石頭,單純變為了這一間小房間的一個可有可無、毫不打眼的擺設。克努丹爾責這樣一坐,真的坐出了”地老天荒”,僅僅坐著的時間,就大大地超出了他這三個兄長們在天牢裏所待時間的全部,他這不可以用常人思維來理解的忍耐力是兄長而自愧不如的。時間久了,克努丹爾責就將自己與這個時間忘了,忘記得一幹二淨,致使忙於在追求那紅塵的滾滾的幸福去逃避克努丹爾責命運的世人將他忘記了,忘得記憶裏好像就沒有過這樣一個萬古的長存,而做事又不著一絲一毫蹤跡的天。克努丹爾責確實是在躲避什麼,可起碼沒逃避會承擔起的任務,他僅是用相對來講消極了一點的方法去麵對罷了。他沒想過自己可以支持這樣久,僅僅是感覺自己可以多待一分鍾,那就多待一分鍾,僅僅是感覺自己沒有在創造這天地的萬物時候幫上任何忙,目前應當多出那一份力,這樣才說得過去啊。可以確定,克努丹爾責在保護全部他以為要保護的世間萬物。這樣,看來漆黑一片的他在保護什麼?在保護塵世之間某個與他命有哪種關聯的人的歸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