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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克努丹爾鵬看了看灰暗的天,推開了窗戶,伸出斷了中指的右手,去摸那充滿著夏天激情的水精靈。迷惘間,他記起了看起來什麼比較重要的事。顧不上去梳理洗頭發,他在一片狼藉的房間之中找尋著他那信號總出問題的電話。

“爸,你目前在哪忙呀?離家裏遠不?”

克努丹爾鵬看起來有些著急:“今年祖父的墳還沒有掃呢,而且還有太祖父的。”

電話另一頭傳來略帶生氣的埋怨:“再怎麼沒時間,我也不可能讓他們兩個墳上的荒草長到了小腿高的,省得整天被這些多嘴多舌的婦女說來說去的。他爸滔滔不絕:“我目前在北方,距離家特別遠,要運輸一批破汽車的部件去南方。反而是你這小子,浙江離老家也不怎麼遠,你可以說什麼是大學裏有情況,哼!”

然後就是掛短電話聲。克努丹爾鵬不由也有了三分怒氣:“暈,每次都那個模樣。”

可是,克努丹爾鵬也知道,他爸一直就是這樣的臭脾氣。既然情況有了眉目,心裏麵也就踏實了特別多。

克努丹爾鵬是克努丹爾責的獨子,他老家在河南一個叫明溪村的很大村子裏。由於是交通位置的優勢,就讓那個從前破舊不堪的地方最近的幾十年以來快速地就實現了鄉村的現代化,這樣讓人很難運用鄉村的目光來看待這個地方的全部。克努丹爾鵬家裏條件不錯,可他難以忘懷的不是以有的,或者說未來會有財富,卻是那的父老鄉親之間超過血脈的牽絆,那才真是他所渴求的一生的財富。在明溪村裏葬著他的祖輩,因此在他看來,那裏的山脈成了他家裏人的血肉,而那裏的河水流淌著他祖先的血液。克努丹爾鵬是一個打小在泥沙裏長大的孩兒,在他身上麵的每一塊肌肉都盡如秋天裏被秋雨與微風洗滌過的塵土,有著一種很野性又順其自然的氣味。兩年之前的升大學考試,他誤打誤撞地被浙江大學錄取了,學的是考古專業。在他的那一個校風敗壞,”眾生”學著無賴的學校裏,那真的是特別了不起的事了。可他卻是一點都也興奮不了,他摸了下自己右手斷的指處的一小段短得可憐的手根,無奈地笑說:“還要接著當'九哥'。”

從前中學時,語文老師在講到”風騷”時就問:“誰還看過屈原的哪些詩歌呢?”

克努丹爾鵬霍然的起身:“《九歌》!”

還刻意將”九歌”兩個字讀得抑揚頓挫。一個與他在一個宿舍的無聊的哥們兒突然想到了他那隻有九根指頭的手,就在背後給他呢,起了一個”九哥”那個外號,等到大家都知說之時,克努丹爾鵬隻好尷尬地接受了。雖然並不是由於對特別肢體的鄙視,而就是一種不可無善意,卻也沒有惡意的很大玩笑,克努丹爾鵬仍舊憋不住特別惱怒地把那個同學捂在被子的裏麵掐得半死。可大家都這樣叫開了,克努丹爾鵬也隻有這樣安慰自己:怎麼也算是個”哥”啊,雖然輩分是小了些。

剛開始失去右手中指的時候,克努丹爾鵬確實十分痛苦。青春少年的他想要揮刀了結自己。可是,是人沒有不怕死的,而對生的期看肯定來自對死的害怕。因此,克努丹爾鵬學會了運用自己無名指來代替中指,與食指以及大拇指與諧合作的來寫作業、用筷子,學會了經過變化手指的力度來分配來提高台球的命中率,而且還學會運用冬夏都可以用的特別潮流的手套以來恢複右手的模樣。慢慢地,他接受了全部。日子,本來就是那麼的一種學習接受,學習改掉自己去適應身邊環境的變化。在他看來,這並算不是自我安慰的開朗。

事實上,自從克努丹爾鵬發憤圖強進到高中並漸漸有了自己新的活法以後,他就痛恨當時那個壓根不在意他帶著害怕與痛苦的眼神,就堅決揮刀砍掉他右手中指的男子了。可是,天生喜歡假裝的他總愛在臉上裝成與那個男子誓不兩立模樣。

雖然克努丹爾鵬壓根不是那麼一個小氣的人,可他仍舊對那個電話特別介意:你那樣本事,那樣強,為啥不幹脆搞定教授那個老頭子啊?你認為我是不想要回家拜祭兩個老人家啊?克努丹爾鵬他們的老家上墳不是定在清明節,老輩人說:“大下雨天的,把祖先的頭頂上麵的東西都弄沒了,那不是想讓他們被雨淋嗎?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