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充氣城堡之中,周圍滿是暗紅色。他繞著大概有十幾平米大的城堡走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城堡的出口,原來這個城堡是密封的!
那麼我是怎麼進來的呢?賀宗隻記得他正在超市買東西,超市裏的中央空調吹著讓他窒息的暖風,然後他漸漸地就失去了知覺,之後發生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他使勁拍拍自己的頭,難道是超市裏的暖風有什麼問題?他一直是個健壯的青年,不相信自己會無緣無故地病倒!他看看自己身上被剝得隻剩背心短褲,又開始懷疑起自己被人打劫了!是什麼人打劫了我?又把我放到這個鬼地方來?我這到底是在哪兒?……賀宗腦子裏有成千上萬的問題解不開!
賀宗漸漸悶熱起來。這個密不透風的空間裏,空氣顯然是有限的。是什麼人想置我於死地?他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得在空氣被用完之前找到逃離這個魔窟的辦法,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開始努力尋找蛛絲馬跡,既然他能被放進來,就一定有個出入口,或是粘合的接縫。但他一無所獲!而且這種高密度特殊織布的新型材質也不知是什麼做的?竟然用牙撕咬都沒有半點痕跡!最好是找點金屬器具來試試看能不能拉開?賀宗摸摸他的耳釘戒指,全都被擄了去,渾身上下別無一物!他抱著頭開始抓狂了!
空氣逐漸地沉重,賀宗急得抓耳撓腮!他竭盡全力想著逃生方法,他不能活生生憋死在這莫名其妙的怪盒子裏!他還這麼年輕,還沒有成家立業,同一學校愛慕了很久的小玲老師也還沒有追到,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突然他看到自己腳上的鞋子!穿鞋帶的圓洞上不正是個金屬鐵圈兒嗎?他激動地剋下一個鐵圈兒,一點一點用手、用指甲、用牙齒剝展開它,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鐵圈兒一麵剝展為淺淺的鐵片兒。這殘破的一丁點兒鐵片兒看起來‘鋒利’多了,盡管賀宗的手上、嘴上被劃得傷痕累累,但他還是欣喜異常!他捏緊鐵圈在這個怪物的皮麵上瘋狂地反複割劃,雖然被劃過的痕跡並不是很明顯,但反複反複地割劃之後那淡淡的劃痕還是讓他覺得有了希望。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襟,他被憋得紫紅的皮膚好像即刻就要爆炸,突冒的眼睛裏膨脹滿了生存的yu望!一下、兩下、三下……僵硬的手指在無奈的掙紮中抽搐,堅毅的生存信念挑戰生理的極限!直至被劃開的裂口裏滲進夾層中的空氣來,他才終於從地獄的界限中逃離出來!天哪!終於得救了!稍作緩息,賀宗又不得不起身去拉夾層的另一麵,但願拉開這一麵可以見到陽光,他現在多渴望那明媚的陽光……
但是城堡之外並沒有陽光!賀宗終於從那個暗紅色的怪物裏翻滾出來,他貪婪地吸吐那奢求已久的空氣。睜開暈眩的雙眼,周圍是一片綠色的森林,棵棵通天聳立的大樹竟然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清新的草坪讓他覺得自己得救了,他揪扯著頭皮長嘯一聲,這是一場多麼折磨人的驚險逃生!
望望一望無際的樹林,這究竟是哪兒?我得趕快找到回家的路,賀宗強打起精神來,不管怎樣,他還是掙脫了那個索命城堡。他一步步邁向這片綠色的樹林,腳步就好像他每日的晨練,就好像體育課上他在同學們麵前演示得那般輕快……
然而事情並不像他想象得那樣順暢!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賀宗周圍仍是一望無際的樹林,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在原地踏步。為什麼眼前總是一模一樣的景象?他從T恤上撕下若幹條小布條來,每走一段路就在樹幹上做下標記,盡管事實表明他並沒有走重路,可眼前仍然是一模一樣的景致。他又抓狂了!難道我就永遠走不出這片樹林了嗎?燃燒的雙腳告訴他這已經是體力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