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聞茵不慌不忙地插話問道，“她知道你心悅她嗎？“
桑稚奇怪地看了聞茵一眼，冷冷道：“都說楚南縣主是一位奇女子，果然很奇怪。死到臨頭了，還想打探別人的事。”
聞茵吐了吐舌頭：“反正都要死了，多聽一些又不吃虧。”
“她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心思……”桑稚搖搖頭，“不可能的。”
“那一襲蝶衣，是你送給她的？”
“不錯。”桑稚索性和盤托出，“那一次，長樂公主要舉行中秋會，聽說要借由中秋賞月會為當時的永王挑選王妃。她……她一直很傾慕永王，便求我為她做一襲能讓長樂公主對她青眼相看的裙裳。我用蠶蠱吐的絲織了九匹布，隻有這一匹能做成蝶衣。”
聞茵好奇心大起：“你真的會煉製蠶蠱？我聽說蠶蠱每次吐出來的絲，織成絲綢都有不同的功用，是真的嗎？”
“縣主博聞，確實如此。”桑稚冷笑道，“我送給她的蝶衣，能幻化為夢蝶，實現人的心願。而為那三個女人裁製的喜服，則能幻化成另外一種東西。”
“是什麼？”
桑稚嘴角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夢蛇。”
“蛇？”聞茵心底泛起莫名寒意。
她想起那一夜在喜床上，劉氏貴女麵含微笑而死，她的下＊一片狼藉。
她忽然明白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一股怒火從心中騰起，衝口而出道：“無恥小人！你用心如此歹毒！”
桑稚冷冷一笑：“和夢蛇交媾過的女子，魂魄會成為夢蛇的倀鬼，永遠作為它的奴仆。對了，你身上那一襲嫁衣也是……”
話音未落，聞茵耳邊傳來一陣嘶嘶聲，宛如蛇吐著信子低語。那喜服裙擺和袖口的銀白鱗片漸漸脫落，又幻化為一尾巨大的銀蛇。
那銀蛇立起來足有四五人高，它居高臨下朝聞茵吐著猩紅的信子，發出嘶嘶聲。更恐怖的是，巨大的蛇身上還長出三個美人頭，每一個都是貌美如花……
聞茵渾身立起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這就是將那三位貴女給……那樣的東西？
“它似乎很喜歡你，比喜歡那三個女人更甚。”桑稚冷笑道，“它說，你身上有不同的氣味……”
尖尖的蛇尾朝聞茵探過來，不知不覺已來到她腳邊，似乎打算鑽入她的裙底……
聞茵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大叫一聲“吉烏承影，救命啊！”
兩道白光竄出，落在地上，化作一狐一犬。
承影似乎如臨大敵，徑直現出了原形。吉烏也比最近一次現身時大了整整一圈。
二者不由分說地撲上來，九尾狐咬住蛇的喉嚨，白犬咬住蛇尾。可那隻夢蛇十分狡猾，扭動了幾下便掙脫了，眼看就要逃走。
一張銀網從聞茵身上飛出，嚴嚴實實地將夢蛇罩住。那張銀網越鎖越緊，讓夢蛇動彈不得。
夜空之中傳來清越的鶴唳，那夢蛇似乎十分害怕這個聲音，緊緊縮成一團，蛇身上那三個女倀鬼一齊尖叫。
一道電光從天而降，直落在夢蛇身上，那蛇攔腰被劈成兩段，尖叫聲終於停止了。
“真是吵死了。”聞茵身後傳來陸景的抱怨。
她轉身看到他的一瞬間，自己的腳下也不知如何移動的，便撲入了他懷中。
“嚇壞了？以後還查不查？”陸景既心疼又揶揄地問道。
聞茵將臉埋在他懷中，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
陸景嘴角浮出一抹溫暖又無奈的笑意，稍縱即逝。他抬眼看向桑稚，冷道：“你竟想害我的妻子，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桑稚一怔，下一秒，他驟然轉身，正欲逃走，眼睛卻正對上一雙金色的蛇眼。
“哇！”桑稚一屁股跌坐在地。
在他眼前是一條黑蛇。那黑蛇伸了伸，原來巨大的蛇身下還藏著銳利的四爪。它的頭上，有一對突出的頭角，渾身黑色的鱗甲隱隱泛著金光……
“還想逃？竟敢在我麵前玩弄雕蟲小技。”陸景冷道，“若不是要留下證據，當下就讓墨嵐將你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