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風習習的時候,東天,一輪明月灑下銀色的輝光,籠罩在徐皇市一中平坦寬闊的操場上,灑在一群歡快的人身上。
這群人已完成高考,即將離開勤苦奮鬥的戰場——他們的母校.
今晚的畢業聯歡將是他們高中生涯的最後一聚。
人生已然告一段落,未知的將來不管是好還是壞現在都可以不管它,也無暇顧及,今晚是放鬆的一晚,是**歡笑的時刻。
所以他們圍坐智能篝火(為節約資源而設計的一種狀如燃燒的篝火的機器人),談笑風生,打情鬥趣,載歌載舞。
此時,圍篝火而靈巧地旋轉的,是班花烏娌娜,她翩然輕盈地舞動,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她的俊美的五官在豔豔的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妖嬈,特別是那一雙勾人心魂的杏眼,左右流盼,灼灼如花,撩撥得蕭一宇心神不定,又難以抑製地隱隱作痛。
“唉!她終是舍我而去了。”他在心中低歎。
是的,她終是舍了他,投入到那位已是總經理的學長的懷抱了。
最讓蕭一宇生氣的是,他居然就是他們的“媒人”
三月前,作為學生會主席的他請學長來學校作關於事業成功的經驗報告,結果學長亦成功地把烏娌娜的芳心順帶著搶走。
他的心在音樂中嗚咽,他的臉在她的舞動的身影中淒涼的痛苦著。
身邊的耿季岩見了,安慰道:
“一宇,也許事情還會有轉機的。”
“何況,天崖何處無芳草!”尹喬天聽到耿季岩的話語,沒有從烏娌娜那流動的嬌美身段收回視線,懷揣著漾漾蕩蕩的豔羨,仍不忘開導:
“就象我,自從知道她無緣自己,便馬上降低要求,次而求飽飽眼福了。”
尹喬天與蕭一宇曾是全班眾人皆知的情敵,如今則是同病相憐的同一個戰壕裏的親密戰友。隻是前者生性樂觀,很快從唱惋低徊中抽身,而後者則遲遲在淺回低唱中難以自拔。
蕭一宇聽了兩位摯友的慰語,臉上呈現一絲苦笑,想著嬌豔如花的她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眼中盛滿了憂傷的情水,心田的秋波陣陣地顫抖。
他多麼想一醉方休,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撥動得太累的心弦。他無力地對身邊的二人道:
“季岩、喬天,等會不介意陪我去喝一杯吧。”
耿季岩、尹喬天吃驚地看向他,又馬上對視,點著頭互相交換一個同意的眼色,道:
“哥們和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緊張了三年,是該去放鬆放鬆了。”
尹喬天的臉象綻開的花,又道:
“啊!在酒吧裏,大口地喝酒,大眼地看美女,想想都舒暢!”
蕭一宇沒有感染到他的興奮,他的一雙眼、一顆心,他的每一根神經仍是專注在烏娌娜的所有:噢!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甜美,她的秀發是那樣的柔順,她的身形是如此的嫵媚,她的腳步是如此的輕盈……
他用力甩一甩他的沉重的頭,努力地拉回他的視線,但隻一會兒,他的眼角的餘光又一刻不停地追尋著她了。
這時,他看到她亭亭然立在舞台中央,興奮地說: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七月十六我就要結婚了。”
對於還未真正跨出中學校園的學生,這消息著實太突然,他們還不能很自然地把畢業與結婚緊密地聯係起來,大家一時都安靜了。
但很快,人群爆發出熱烈的鼓掌,並伴隨著女聲的興奮的尖叫。
隻聽班長火熱地號召道:
“祝福我們班的第一位新娘吧!”
於是,人群歡呼起來,祝福聲不絕於耳,幾位女生還把烏娌娜抱在了中間,擁著她一起旋轉著。還有幾位女生竟激動地讓雙眼充滿了熱淚。
內中亦可以聽到幾個男生發出的輕輕歎息——班花有主,重重地打擊著他們三年來對她的夢幻。
蕭一宇閉上眼,努力使自己稍微平靜一些,慢慢地他很清晰地知道:她馬上就要成為他人的新娘了,他真的要完完全全地失去她了?
尹喬天對他道:
“一宇,她這樣地快刀斬亂麻,倒省了你不必要的思緒。這樣,我們更有理由好好慶賀一番了。何況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耿季岩亦道:
“一宇,喬天說得對,‘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呢。”
蕭一宇睜開雙眼,雖是無神,卻充溢著感激地對他二人笑笑,而且這突然的一擊似乎讓他猛然間有了一種新的意識,他竟不忘掩飾道:
“說的是,是別人的終究不屬於自己,我又何苦念念不忘呢。”
可是剛說完,便感覺到一種隱隱的痛在無情地啃齧著自己的那根脆弱的神經。
這時,迪土高舞曲響起,高遠的天空上,星星眨著眼睛,仿佛為這群莘莘學子送來了律動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