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有人,長槍臉上變色,以為是長刀幫的人卷土重來。一彎腰,作勢就要去火堆中撿一根柴火來對敵。
四虎跟他一樣的想法,霍的站起來,起來的太急,帶起的風聲將火焰吹得一陣明滅晃動。
“不要誤會,是我……”
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如臨大敵的長槍四虎兩人徹底放鬆下來。
“原來是你這小子……”長槍鬆了一口氣道。
“來遲了,來遲了……”一人說著推開了廂房門,房內火光閃爍,照在那人的臉上身上。
隻見那人身形瘦小,隻比盧天高了一點,一身打滿補丁的舊衣服,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小鼻子小眼睛,加上兩隻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打著什麼鬼主意的小眼睛,不是熟識阿狐還有何人。
“嘻嘻,老遠就聞到這裏烤叫花雞的香味,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阿狐笑嘻嘻的說道。
“阿狐你小子總是最晚一個來,被廢話,過來坐了!”長槍喝道。
他頗有一種領袖氣質,慣常發號施令。
三人向旁邊挪了挪,給阿狐空出了一個位置。阿狐也不客氣,走過來盤膝坐下,露出兩隻汙黑的赤腳。
“阿狐你那雙草鞋又破了啊!”四虎居高臨下,看的清清楚楚,便開口說道。
阿狐扣了扣腳底板,不以為意的說道;“反正都是天熱了,這樣涼快!”
“你到會享受!”長槍笑著拍了他一巴掌,然後三個人一起嘿嘿笑了起來。
隻有盧天沒有笑。他通過麵具,分明感覺到阿狐那張時常帶著笑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涼。如此便可知道,阿狐打赤腳,壓根不是為了涼快,估計是因為家貧的關係。
他心中微微一歎,貧窮……
其實四人家中沒一個不窮的。
隻有四虎家中略好一點,父親是個屠夫,還可時常見到一些油腥。
而長槍則是差點被那十兩銀子的高利貸壓的喘不過起來。
阿狐自是不用說,父母早逝,隻剩他和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而他自己呢,以前母親在時,雖然不愁油鹽,但是過的也頗為的清苦。等母親去後,他在獄中做雜役,那日子,也越發的艱難了。
就在此時,他忽然聽見阿狐問道;“好多日子不見,天少的耳目越發的靈敏起來了。我剛才還以為步子很輕,很隱秘呢?”
“哪裏是耳目靈敏,我就是感到好像有人過來了,詐一詐而已,沒想到就把你這做賊心虛的小子給詐出來了!”盧天放開心思,笑嘻嘻的說道。
他說的很能自圓其說。但是實際上,他卻是靠著麵具上傳來的阿狐一絲迫切情緒判斷出來的。阿狐看來是餓的很了。否則不會在外麵就露出了迫切的情緒。
“沒想到向來老實的天少也會這一手,真是世風日下啊……”阿狐做捶足頓胸之狀。
盧天三人一起哈哈大笑,氣氛一時間極為的融洽。
“好了,東西熟了,快,兄弟們,抽火……”四虎鼻子抽動,根據空氣之中的香味判斷叫花雞已經熟了,連忙招呼三人用木棍將兩團燒成烏黑的泥團弄出來。
啪的一聲,石頭擊打在泥團上麵。泥團裂了開來,然後又被小心的剝開,露出了裏麵的熱氣騰騰,用去年的陳荷葉包裹的叫花雞肉來。
登時,肉香混合著荷葉香味,說不出的誘人。四虎父親經常會在冬天的時候,將賣不完的豬肉加一點下水內髒等零碎,放上調料米粉,然後包上荷葉,蒸的爛熟,便成了一味頗有名氣的“荷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