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冷洛便帶著青暝及幾個護衛踏上了去離都的路程,本就有些沉悶的冷府變得更加無趣起來。我每天無所事事,便三天兩頭的往雲府跑,纏著府中家丁丫環給我反複的講幾起案件發生的經過,毋求做到巨細無遺,不漏掉任何一個小細節。
幾天下來,果然被我發現了一些端倪,我一直在想凶手應是幾個死者的仇人,可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幾個成名天下的俠客竟都得罪了同一個,且令那個人對他們都起了殺心?
這隻能說明,幾個死者中隻有一個或兩個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標,其他的人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罷了。
凶手真正的目標不可能是第一個或最後一個,因為那都太惹人注目了,經過這樣一排除,剩下最可能的就隻有兩個,一是青城派的陶溟縑,一是少年劍俠夙楠。
隻要再從他二人的仇家入手,我相信這個血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畢竟,這個世上武功足以製服這些高手,又會金針刺穴的人可並不算多。
如往常一樣,我招集來一堆雲府的家丁丫環,讓他們講述幾個死者從失蹤到死亡的過程,待告一段落後,我留下一個丫環,摸摸鼻粱,頗有些躊躇地問道:“你知道你家少爺大概還要多久才會回莊嗎?”
“啊?”丫環一愣,有些莫明其妙的看著我道,“這個說不準啊,少爺以前也曾出門求醫過,有時去個幾天,有時要幾個月,有時卻是一年半載也不見得會回來。”
“是嗎?”我略一沉思,繼續問道:“你家少爺患的究竟是什麼病?”
丫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少爺平時都很少出房間,我們這些下人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
這個雲瑞還真是夠神秘的,本想親自見他一麵的,可看這個樣子,能不能見到,恐怕得看天意了。
“風少俠,你問這些是跟案子有關嗎,你是在懷疑少爺嗎?”丫環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聞言,不禁失笑,搖搖頭道:“我隻是隨便問問,跟這件案子並沒什麼關係。”
丫環聽後,拍拍胸脯,鬆了口氣:“我就說嘛,少爺雖然不如老莊主那麼能幹,但也絕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事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當我回到冷府的時候,已是月上梢頭,本該安靜沉悶的府內卻是一片熱鬧喧嘩。
“宸師兄,你說那個老頭是不是很好笑,人家上青樓都是甜言蜜語的把姑娘哄著,開開心心的玩著,他卻是一口一個‘有傷風化’,一口一個‘玩物喪誌’,差點沒把我笑死。”明朗愉悅的聲音從大廳中傳來,驚起了樹上無數鳥兒。
“喂,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吧,是我先找到宸師兄的,他要先陪我玩遊戲。”清雅卻略帶稚氣的聲音也嚷道。
“什麼啊,你是哥哥耶,好歹也學過敬老愛幼吧,一點風度都沒有。”
“風度是表現給淑女的,你是淑女嗎?”
我不由揚起了嘴角,走進大廳,果見落日殘霞那兩個活寶將端木宸團團圍住,正自開心的鬥著嘴,對於端木宸鐵青的臉色完全視而不見。
“他們是誰啊?”冷不防,伊霜雪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問我道。
我淡淡微笑,巧妙的掩藏住了心中的驚訝,看著落日殘霞,無奈道:“我的師弟落日和師妹殘霞,真是完全沒有長進,還是一樣一點都不穩重。”
我和伊霜雪一番對話,落日和殘霞已望見了我,他們興高彩烈的跑過來,一人拉著我一隻手,笑容燦爛地道:“風師兄。”
我掙脫兩隻手,一人送了一個“暴栗”,才道:“你們兩個,一來就鬧個不停,這裏可不是無雙門。”
殘霞委屈地揉揉腦門,不過很快又笑嘻嘻的抓著我的手臂,撒嬌道:“我是太想宸師兄和風師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