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夜之後,朱守岱捧了飯食,準備給那主仆送吃的,卻聽見有人喊自己,“老朱,老朱!”朱守岱一回頭卻沒看見人,喃喃道:“莫不是酒喝多了,耳朵出了問題了。”
“是我,是我。”身後又傳來兩句。朱守岱回身疑惑道:“哪位?是人是鬼?”
“唉,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我!”說罷,空地上現出一個身形,原來是那戾鎮海。
朱守岱一看是戾鎮海,沒好氣說道:“你無故捉弄我作甚?”
戾鎮海笑道:“哪有?是真人特地派我來助你的。”
朱守岱皺眉道:“真人派你來幹嘛?這邊的事我一個人就做的差不多了。”
戾鎮海又笑道:“莫怪莫怪!來晚了,來晚了。這偏僻地方著實不好找。哎,那書生怎麼樣了?”
朱守岱捧起手中的吃食,說道:“喏,我正給他送吃的呢。”
戾鎮海瞧了瞧,見是幾個饅頭,一碟涼拌萵苣,兩雙碗筷,一壺茶。“咦?怎麼有兩個人嗎?”
朱守岱答道:“還有一個是他書童。”
戾鎮海說道:“你領我去瞧瞧。”
朱守岱道:“你跟我來吧。你也真是趕巧,昨晚我剛剛把他們抓來,今天你就來了。”說罷帶著戾鎮海去了地窖,見到了那主仆二人。
那地牢中的中年書生還好,接過飯食,還道了聲謝。就是那書童青鋒氣不過朱守岱將他摔昏,嘴裏罵罵咧咧,左一句“山匪”,右一句“賊寇”。朱守岱不耐煩說道:“好了,好了。你說完沒有?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給我這個兄弟吃了,他一大早趕來還沒吃呢。”總算是那青鋒知趣,沒再說,拿起饅頭,夾了一筷萵苣塞進饅頭裏當餡,吃了起來。這青鋒真是會吃,稍稍一動,就把這饅頭變作了包子。
戾鎮海仔細瞧了瞧中年書生,笑道:“這位先生,這幾日委屈你了。你在這好生呆著。外間有人要取你性命,我們把你關在這,也是無奈出此下策。”
劉宏士哪裏肯信,把人關在地牢裏說是因為要救人,沒有這個道理。是以他隻顧著吃飯,不去回應戾鎮海。而戾鎮海卻隻當他是餓壞了,隻顧著吃飯,來不及回應。這世間事,就是這般有趣。
既然人也見過了,飯也送了,朱守岱和戾鎮海左右無事,就出了地窖準備去喝酒。剛出去,便見西鳳叉腰站在幾步遠處,怒目瞪視。朱守岱上前說道:“娘子,你這又是怎麼了?”
西鳳氣道:“你問我幹什麼?我又不知道。你幹嘛不問問你自己?”
“啊?”朱守岱疑問道:“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西鳳怒哼一聲,看了一眼朱守岱身後的戾鎮海,指著他說道:“那是誰?又是你的什麼狐朋狗友嗎?怎麼以前沒見過?”
朱守岱被西鳳連問三句,心中有些不快,但還是和顏說道:“那是我的好兄弟,這次是專程來投奔我的。人家一大早就來了,還沒吃飯,我準備領他去城中,替他接風洗塵呢。”
西鳳怒道:“什麼接風洗塵,恐怕又是去喝酒,喝的滿身酒氣,臭烘烘地回來。你看我給不給你留門。”
朱守岱說道:“留不留門是你自個的事。你要是不留門,我就睡外邊得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