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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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夜晚從寢室樓朝教學樓張望有不一樣的景色是有依據的。
我休憩的時候便常常趴在窗戶上看東半麵的教室。我們宿舍位於五樓，可以清晰地望清楚教學樓自上而下的各層教室，裏麵的各種各樣的景色全映入眼簾，好像有一種從高處往下看眾生的體會。甚至可以捕捉到學生連老師都觀察不到的一些很細小動作，以及老師進教室之前打鬧跟讀小說的學生慌亂的神情。那種感覺便像你藏在黑暗的電影放映廳裏麵看著一個個電影片斷，斷斷續續卻精彩紛呈。
今天的晚上我就沒有回宿舍休息，但是我還是望著一桌子很厚的資料書題目集時腦袋很疼。這證明我患了厭學的病症，但是又不可以不看書，因為高考便像一把掛在頭頂上麵的劍，必須謹慎對待。假如我發現不了很好的辦法來解決這種狀況的話，那我便隻可以像以前一樣趴在我心愛的桌子上，懶散的樣子像隻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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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桌子想象成一張舒服暖和的大大的床，就趴在桌子上麵恍惚地望著黑板上麵抄寫的題目。屋子裏並不是很安靜，不少學生在輕聲的說話，有的學生做題目做得心裏很煩，就把書本翻得沙沙的響，有的同學在小聲的問題目跟朗誦的。
我兩個女門徒都在認真的學習，隻有大徒弟左焱在我的後麵無所顧忌地睡大頭覺，自然我理所當然幫他盯著老師有沒有來教室，因為師父總是要嗬護徒弟的啊。
正當我沒有什麼事情做的時候，教室裏的日光燈突然閃的幾下，就停了電，房間裏麵馬上響起一片歡呼聲。
大家開始從書桌裏麵翻找是否有蠟燭，還有的人悄悄的從衣袋裏麵翻出打火機把蠟燭點著，沒過一會兒教室裏麵很多的地方都亮起來了。
停了電之後老師來過一次便沒有回來。大家抓住這一個機會邊說邊笑，房間裏麵的氣氛簡直就像一個燭光聚會。
老師進來查看的時候我正在專心的研讀著小說，那是錢鍾書的《圍城》。我自己正看的津津有味，全神貫注，連頭都不抬一下。老師便從我旁邊走過來又走回去，幸好沒有察覺，老師走了之後，這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沒過多久我便沒心思讀小說了，屋子裏麵非常吵。
我看了看大弟子，仍然睡得很香甜。再望望兩個小弟子，在跟旁邊的人說話。想到這兩個弟子距離有點遠，我的大腦一閃，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我寫寫劃劃就給兩個小弟子各自寫了一張小紙條。在給陶然的小紙條上麵寫著：你師父現在正極度悲哀萬分傷心，林怡講不要我給她做師傅了，並且還說其實她也非常傷心，並不希望離開我，要我將來自己多多保重。在給林怡的小紙條上麵也是這樣寫著，隻不過是改了一下名字。於是讓旁邊的同學幫個忙傳遞給她們。
接著我便見兩個小弟子滿臉茫然地望著我，我趕忙做出一副十分悲痛的樣子。後來這兩個小女孩都寫來了一張小紙條過來慰問。講師父不要悲傷，她也許有一些不得意的苦衷。等下課之後我過去問下她原因。
讀完紙條之後我趴在桌子上偷著笑，這兩個弟子還真天真。
下課之後，我馬上跑出了教室，一邊跑一邊想像她們彼此埋怨知道真相之後十分生氣的模樣。我就跑到了樓下，恐怕他們會半天找不到我，到下麵才發現原來是所有教學樓都沒有電，恐怕今個晚上就要點一整晚的蠟燭。
當我回到第三層的時候，望見北窗台邊有人杵在那裏發愣，在昏暗的光線下仰著腦袋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一樣。
我心裏充滿了好奇於是走過去看一看，竟然是隔壁班的赫連昕雨。
赫連昕雨是我弟子陶然很好的朋友，這兩個人自小學到中學都是同一班上的同學。其實這個小女生平日裏既活潑又開朗，而且笑起來的時候就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略帶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兩個迷人的梨渦，讓人禁不住想在她的臉上捏一捏。
我看著她美麗的側影在心裏麵想，平常也和她沒講過很多話，現在突然過去跟她搭訕不是很好吧。
不過想想怎麼說我也是一個人才，盡管說不是功夫蓋世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怎麼講在整個年級裏麵也算是有點小名聲，也是默默無聞的一個文學愛好者。盡管雷蕾每一次都說成人柴，盡管也許我也是一真人柴，起碼我是喜歡靚女的。
我輕輕地走到那去，將手扶在窗格上麵，站到赫連昕雨旁邊，小心謹慎地問，赫連昕雨小姐，你在看什麼呀？
赫連昕雨見到是我，就揚起臉笑著跟我講，我在看太陽呢。
我疑惑了，見到過晚上望星星望月亮的人還真的沒有見到過晚上看太陽的人。這小女孩腦袋生鏽了吧？
於是我接著問，盡管是白日，人家看太陽也是去南窗望啊，你為什麼跑北邊這裏來了呢？
赫連昕雨一嘟嘴，鄙視地講，我家的太陽便是從這個方向升起來的。
接著又衝著我笑了笑講，你這樣一個路癡也知道東邊西邊南邊北邊？
我暈！她如何知道我是一個路癡的啊，恐怕是我那個沒良知的弟子跟她講的吧。我在心裏麵想著。
我笑了笑講，你真的非常有興致啊，都停電了還在這兒一個人享受。
這是當然的啊。她拍了拍手十分開心的模樣。接著好像身邊沒有其他人一樣一個人哼起歌曲來，說實話她的歌聲清脆動聽，愉悅歡樂，使人聽了好像沐浴在春風中一樣。本來想再多聽一下，但是這個時候上課的鈴聲響了。
於是我跟她講到教室去了。
當我走到我們班級門口的時候回過頭看她，隻看見她站在她們班級的門口向我揮了揮手，滿臉興奮的樣子眨著眼睛高興地說，再見。
那個神情固定在我的大腦裏，久久不能忘懷，真的很好看。
那一瞬間，我真的想停下來多看她一下，我發現我對漂亮的事物是沒有抵抗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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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到位子上我突然感到後麵有兩道懾人的眼光一直盯著我看，小弟子凶神惡煞的表情害我都不敢抬起頭來。
左焱推了推我說道，師傅，下課之後小師妹到處找你呢，好像是說等下要把你這個壞蛋五馬分屍以消她心頭之怨恨。你究竟犯了什麼錯啊？
我轉頭瞪著他講，沒什麼事兒，睡你自己的回籠覺去。
左焱拍著胸口慷慨激昂道，師傅有難，當徒弟當然要站出來。
我講，唉，那好吧，你下了課就火速去把你的小師妹幫我有多遠騙多遠，師父會好好獎勵你的。
等第二節課一上完，左焱就急急忙忙地去找林怡和陶然，接著又急急忙忙地回來講，啟稟師父，全部辦妥了。走吧，咱倆出去散散心順道看美眉去。
我警惕地環視周圍，看到兩個小徒弟全遠遠地在我的視野之外，稍稍放鬆了警覺。
我一想起赫連昕雨可人的臉龐就打算出去試試運氣，左焱在我後邊跟著我，搞得我神經兮兮。
剛一到教室門口，覺得手臂一緊，左焱一把困了我，搞得我一頭霧水，隻聽左焱一聲大叫，犯人杜濤帶到，請兩位小師妹處置。此時從門後閃出倆亮麗的身姿，手中拿著把掃帚朝我怒目相向。
我看左焱扭緊我的手滿臉不懷好意，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背叛了我，看到小師妹便忘了師傅，色字當頭，實乃師門之恥啊。
陶然和林怡生氣地講，師傅你也太過分了，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你如果再那樣做我倆就不認你為師了。
我一想這怎麼可以呢，沒有了這倆美女弟子，我這嵇康派就名不副實了，更何況師父被弟子辭退了傳到外麵有辱聲譽，左思右想，我下定決心明天中午請她倆下館子。
一聽到我請下館子，左焱特開心，就他看來能榨我這個摳門兒的吝嗇鬼一回實在痛快。
我看透這家夥的想法就講，你那麼高興幹嘛，我又沒說把你算在內，你個卑鄙的漢奸，哪兒涼快哪兒呆著。
此時這笨家夥記起來他師傅的大度了，前一句師父大度後一句師父大度，您老人家是天權星下界，您老人家是嵇康再生，您宰相肚裏能撐船，您品行高尚，您名垂青史。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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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兩個小弟子下館子時，左焱還是厚顏無恥地跟著過來了，這就意味著我得多給一人份的飯費。
我們師徒四人去了壹點心意，一個幹淨味美價廉，環境適宜的小店子。輕柔的陽光透過寬大明亮的玻璃窗戶照射進來打在亮潔質樸的地磚上，讓人感覺到這溫馨的氛圍。
才坐下，左焱就急不可待地喊，蔥爆雞丁，糖醋排骨，紅燒牛肉。
聽到他這樣一叫，我攤開手說，左焱，你不如直接把我殺死。
最終我們叫了三盤菜一碗湯，平常看起來斯文的弟子們，此時就暴露了本相，拿一個詞描述就是橫掃千軍。讓我看得瞠目結舌。
左焱提議喝些什麼飲料，兩個女徒弟沒事吵著讓我請大家喝酒。左焱一聽說，有啤酒喝也挺好，剛好讓兩個女生見識一回他的能喝多少酒。俗語有雲感情厚，喝不夠，感情薄，喝不著。
左焱便決定用酒來增進我們師徒之間的感情。
我講，你們兩個女孩子就不要喝酒了，我替你們點別的飲料好吧？
陶然和林怡堅持要喝啤酒，我不得已就去拿了三瓶雪花啤酒。
然後我說道，待會還得上自習呢，別喝多了。
他們仨說可以。
我口中說的請大家喝酒，便是我付錢徒弟們喝酒，而我是不會沾的。
我生來碰酒就昏，一聽啤酒喝完，臉上就紅了，和猴子的屁股一樣，爬到電線杆頂上什麼車看了都會停下來。兩聽後我的肚子就開始鬧騰，移山倒海消停不了。三聽後我會擺擺手講我沒喝醉，哥們再來一瓶。所幸我酒品挺好，怎麼說咱也是一文藝青年呢。
我所講的酒品好是指我三聽過後從來不講髒話，我罵人時都不講去你大爺的我說去你父親的。並且我喝酒後非常激動特喜歡講話，劈裏啪啦說個無休無止，什麼時候困了什麼時候才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