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縷黑煙從我身上剝離，飄開，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不要哭，我會難受。”最後一絲靈魂化成實體，那是我的癡魄，輕柔的擦去小穎眼角的淚水，然後消散了。
“新發……”小穎癡癡的坐倒，不再哭泣，隻是空洞的看著稀薄的黑氣在空氣中逐漸消失不見。
“大人！”竊魂人回來了，見此情景大吃一驚，不顧身邊還有一位馬車車夫，轟的化成本體，一隻巨大的三頭地獄犬嚎叫起來。
“嗚嗚……”低沉的嚎叫回蕩在平原上，原本慢慢消失的黑氣卻逐漸清晰起來，地上升騰起無數的黑氣，不一會就把方圓數百米的空間籠罩在其中。
黑氣翻騰，不久聚成了數個實體，跟隨著竊魂人吟唱起來。
“嗚嗚……”來自靈魂的歌聲喚回了飄蕩的破碎靈魂，我，再次凝聚。
等我恢複意識的時候，痛，已經不見了。
“鬼道法則第一條，不可無故傷害除鬼道外所有生靈。”帶著麵具的骷髏莊嚴的宣讀，之後跟隨遮天的黑氣消失了。
“大人。”竊魂人做完這一切後再無力維持形體，爆出一團黑氣後消失了。
“青蛙！”小穎看見我又回來了，一時間也感到了無所適從，隻好叫了一聲我的名字表示興奮。
“沒事。”取回意識後，我緩緩收集起身體，不免苦笑一聲，死了又死，在第一次死亡的時候，我的靈魂消散了，卻沒想到第二次死亡後的重生卻讓我喚回了消散的另外六魄，“這才是完整的靈魂啊。”感受到魂魄歸體的暖流一陣陣起來，我舒服的感歎一句。
“你……”小穎淚澤未幹的臉上重新有了笑意，她站起來，突然感到雙腳一軟，”你沒事就好。”
我扶住她，心疼的為她擦去淚痕：“餓了吧，馬上就有東西吃了。”
嗯？我不是沒有心了嗎？難道心不是靈魂的容器？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是太過陌生了。
我抬頭望天，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
剛才那個是上天對鬼道的束縛吧，它束縛住了鬼道，可是，我高聲吼道：“我是人啊！”
“你是死人。”天空中傳來冰冷的聲音，隨後黑色的身影降臨，正是鬼道之王，“我發現鬼道十權消失了，原來是你幹的。”
“你是鬼王？”令我驚訝的是，雖然見過數麵，雖然我也成了鬼道的一員，可是鬼道之王對我似乎沒有一點威懾力，每次他的到來，就像遇見了一個陌生的人，再者，貌似每次見到他都是在瞎子狀態下，難得這次靈魂回歸克製住了那股陰寒，我視力很好。
“是的，陰影殺手。”鬼道緩緩說道，語氣中不夾雜絲毫情感，“你殺死了我們鬼道的十個掌權者，三頭地獄犬王、巫妖王、死神、修羅、影舞者、青紅羅刹和黑白無常，這份罪孽，你要以什麼來補償。”
“補償？”我輕輕放開小穎，把她藏在身後小心的說道，“原來剛才呼喚我的靈魂不是為了做善事啊。”
“不。”鬼王說，“難得我對你開個玩笑，鬼道遲早是你的，到時候萬權、千權還不是你說了算，意外的是，我的陰影殺手，你竟然連這點幽默感都沒有。”
“那你還來做什麼？”我說，“我也不知道鬼王是個這麼腦殘流的東西，大老遠來找我開個玩笑？”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也很忐忑，難道，鬼王現在就要我去什麼所謂的鬼王？
“你想錯了。”鬼王突然轉身，漆黑的袍子無風自動，在空中獵獵作響，“我來給予你懲罰。”
“懲罰？不是因為你口中的十權的話，難道是那隻兔子？可我隻是殺死了一隻沒有任何思想的兔子，我隻是想讓有思想的人填飽肚子，就這樣而已，可是卻引來了靈魂消散和你、鬼王的雙重懲罰！”感受著小穎的心跳，在這一刻，我終於憤怒了。
“鬼道是創世神在地上的管理者，掌管著一切生靈死後的歸屬，創世神賦予了鬼道掌權者無窮的壽命，誰也沒有權利殺死他們。”鬼王說道，“同時，鬼道沒有權利介入三界或者六道中的任何事物，就算是一隻兔子。”鬼王頓了一頓，“不過我說的懲罰不是這個，現在你聽我說，我違反了三界最高法則，不久靈魂就會消散，而庫婁會是下一任掌權者，他會來尋找你，但是你放心，鬼王瞳在你的身上，隻要你不進入到他附近七百裏，他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什麼意思？”我感到一絲疑惑，難道……
鬼王：“我用力量封住了你的心靈，但這也是一種保護，我能保護你的心靈在曹月穎死亡之前不受到鬼道的侵襲，法則不允許它的掌權者帶著感情執法，因此剝奪了掌權者的感情，變成隻有二魂沒有七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