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彬嘴巴動了幾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感謝的話語。相反的,那緊咬的牙床將他心中的千言萬語化成無聲的歉意。
下唇深陷,變成蒼白之色,最後滲出血漬。
唇邊傳來的痛楚,言彬卻毫不理睬,他隻是滿是歉意地注視著烏木真。
烏木真看了看滿懷歉意的言彬,又看了看業已昏迷過去的兒子,還有冷汗淋漓不停喘著粗氣的女兒。他強忍心中悲憤,選擇冷靜開口,吩咐著那些還未受傷的手下。“一起送回去,趕緊治療。”
在他的指揮下,店鋪內的門板被迅速卸下,製成簡易擔架。
“別急,慢慢來。”
烏木真監看著這一切。
言彬他們被手下們小心抬上擔架,烏木真從懷中掏出藥粉,給他們的傷口處稍稍撒上一些。然後他就亦步亦趨地,將他們一路護送回家。即便是看到兒子已經失血過多麵色慘白,他的臉上還是隻有冷靜。
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和緊咬下唇默不作聲的言彬一樣,萬分焦急。
半路上,聞訊而來的家族醫師停下腳步,仔細檢查著烏列和烏娜的傷勢。
烏木真沉默觀望著,並沒有急著問東問西,生怕打擾到醫師拖延了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
醫師檢查得很認真,順便給他們做了進一步的傷口處理。
半小時後,醫師抬頭,擦了擦前額細密的汗水。
“烏娜小姐需要療養半個月,烏列少爺……所幸沒傷到脊柱,不過這傷勢,至少需要三個月的靜養。”
聽到這些話,烏木真總算是鬆了口氣。“辛苦你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放心吧族長,傷口看上去很嚴重,但好在都是外傷,沒傷到主要的經脈。”醫師指著早已昏迷過去的烏列,“烏列少爺的傷勢最危險,後背那裏隻差半公分就……”他搖了搖頭,歎著氣,沒繼續說下去。
“勞你費心了。”
“哎,趕緊送到內院吧,還需要繼續做手術。”
烏木真沉著地點了點頭。
說著這些話的功夫,他們也走到了莊園門口。
不等烏木真開口吩咐,早就得到消息的家族護衛們匆匆出動,護送著將傷者們抬進內院。烏木真杵在門口沒動,視線卻一直聚焦在最前麵的那兩幅擔架上。直到目送著他們被安全送到內院後,烏木真冷靜的表情才換成憤慨的表情。
“那個清水炎……欺人太甚!”
啪啦!
莊園大門被他的憤怒給生生捶出一個豁口。又是狠狠一拳後,包鐵木門上的那道豁口,頓時現出好幾道碎裂的鐵片。
鐵片泛著冰冷的寒光,鋒銳無比,卻沒能給烏木真那鐵一般的手掌劃出些微的傷痕。可他的心,卻好像被那些鋒銳的鐵片劃破一般,痛得要死。
“傳令下去,準備開戰!”
跟在烏木真身邊的吉霖,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好友寬厚的肩膀。兩人什麼都沒說,但四目交錯而過的那一瞬,就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烏家戒備森嚴,忙碌做著開戰準備的同時,蕭家這邊也是雞犬不寧。
蕭遠山一改往日的客套尊敬,直接衝著清水炎爆吼起來:“清水炎!你知道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清水炎死鴨子嘴硬:“殺個無名小輩而已,慌什麼?”
“現在的問題……不是殺不殺那個無名小輩的問題……”蕭遠山大口呼吸著,被他氣得簡直說不出話。
“怕什麼,你們蕭家好歹也是四天王之一。”
同樣是鐵木城的四天王之一,蕭家雖然錢多,但實力上可沒烏家的底子厚。
蕭遠山眼角抽搐著。
真打起來,絕對是自己這邊要倒黴。早先還能拉攏其他兩家來說事,但眼下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有得說?更何況自己這邊完全理虧。弄不好,自己家的勢力……要被烏木真先下手的話,還真有可能被他們三家給瓜分掉……
清水炎也知道蕭遠山的顧忌,他不禁冷笑著:“怕什麼,我們清水家絕對會撐你的。你啊,趕緊派人去和其他兩家透透風,許給他們一點好處,拉他們來助威。不,你最好親自去,多帶點東西,要快,萬一被烏家搶先了就麻煩了。”
“還要你教?”蕭遠山惡狠狠地瞪著清水炎:“要是我們蕭家損失太大的話……你們清水家的那點爛事……可別怪我睡覺說夢話的時候,不小心傳了出去。”
“放心吧,遠山兄弟。”清水炎往門外大步走去,“我這就去發家族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