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似火。
空曠的長廊上,於夏緊跟在室友身後。
手裏旺旺碎冰冰已經融掉了一大半,霧氣接觸到周圍的空氣便融成水,滴落在流雲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亦萌兩眼閃著愛心,走的飛快,女生連忙扯住她的衣尾,向她確定:“萌萌,你你沒走錯嗎?”
前麵的人頭也沒回,手爪敷衍地揉了揉她的頭,聲音裏透著幾分興奮:“放心吧,沒錯沒錯!跟著我走就是啦!”
兩人在體育館七拐八拐了一通,前方逆光處傳來一陣談話聲。
夾雜著節奏肆意的搖滾樂,亦萌巴巴地探過腦袋。
側門的走廊上聚集著好幾個穿著軍訓服的少年。
像是在討論什麼有趣的事,傳來幾聲哄笑。
亦萌定睛一看,人群之中的男生一頭黑色短碎發,背靠在廊上,附和地笑了笑,隨後往口袋裏摸出一根煙,剛想點燃,便被一邊的黃毛搶去。
銀色的打火機在空中拋了幾個來回,黃毛站在他麵前,嬉笑道:“阿肆,你可是答應了沈佳要戒煙的啊,她把你托付給我,讓我時時刻刻監督你,你小子就忍著吧!”
一群人像是點燃了某種元素,躁動更加明顯了,紛紛起哄。
邢肆不正形地看他一眼,好半晌才拖著嗓音,趁人不注意往那人屁股上踹:“去你的。”
黃毛被踹的趔趄,忙拉著旁邊的胖子,才不至於倒下去。
熟悉的聲音像是電流般劃過耳蝸,於夏猛地一僵,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真的在這裏。
她眨了眨眼,往光源處看,暖白的陽光中,勾勒出一道熟悉的輪廓。
刑肆。
這個足以概括她三年心酸苦澀的名字。
而沈佳,是跟他一個大院長大的,他的青梅竹馬。
亦萌走在她前麵,快速地將前麵說笑的幾人挨個看了個遍,有些激動地回過頭,拽著她的手:“夏夏,我看到帥哥了!”
於夏鼻尖一酸,下意識地想跑。
但亦萌的力氣大,拽著她胳膊往前走,於夏有些無可奈何,提醒著:“萌萌,你冷靜一點,一會被發現就不好了。”
今天是軍訓的第四天,下午臨時安排了一個講座,亦萌和班長關係好,借口上廁所跑了出來。
麵前的女生聽完她的話卻是一點也不慌張,掏出手機朝著人群偷偷拍了幾張照片,大手抹了一把劉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嘿嘿,好不容易讓我逮著帥哥,上去問個微信去!”
於夏眼中有些擔心,他們那群人從高中開始就是幾個人玩在一起,外人很難插進去。
對那些搭訕的女生也是不冷不熱的。
想勸已經來不及,亦萌屁顛屁顛走了上去,於夏收起情緒,麵色平靜地跟在後麵,裝成不認識這群人的樣子。
畢竟,他們也不會記得這個不起眼的女生。
她的目光盡量放的低,黃毛伸手在空中劃過,視線落在刑肆的手臂上。
“阿肆,你這手鏈哪來的啊?從開學到現在看你一直戴著。”
刑肆聞聲抬起手,陽光下,五彩的琉璃手串泛著清亮的光,然而並不奪目,倒是在這燥熱的烈日下讓心生幾分沉靜。
少年漫不經心地一暼,思考了幾秒:“前女友送的吧。”
記憶回溯到上個月,那會兒舅媽正清理著家裏的雜物,一邊拆著那些四四方方的禮盒一邊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