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廣若綾似乎就有些開心了,然而,臉上卻還是沒有表現過多,淡淡道:“那你可要記著……”
袁西望也看出了廣若綾的關心之意,心道:“與廣師姐交往良久,一份友誼總是在的。”這樣一來,陰鬱的心情馬上好了幾分,笑道:“自然不會忘了……”完,又過了片刻,廣若綾還是呆在原地,也無動作。
廣若綾見袁西望一直看著自己,卻突然感到一陣慌亂,忙道:“我就在這看一會兒,你不用管我。”
袁西望略有奇怪,心道:“或許師姐是在山上呆膩了,才到這裏清靜一會兒,就不用多想了。”
於是,他又開始鑿挖冰石,而廣若綾則緩步走到他挖鑿下來的寒冰碎石堆前麵,看了看,又伸手翻了翻,過了一會兒,找到一塊寒冰,形狀奇特,仿佛一朵花兒,便心滿意足得拿在手中把玩。
這番情景落在柳豫和趙廣財眼中,當真非同尋常。隻聽柳豫氣道:“可惡,這姓袁的分明刻意裝作好人,蠱惑師姐,我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趙廣財想得更是不堪,急道:“糟了,看這樣子,廣師姐怕是對姓袁的心生情愫,這會兒可難辦了。”
柳豫再看一會兒,妒火狂燒,然而此時廣若綾在場,他也發作不得,隻好悶聲不出氣,卻不再朝袁西望那裏看去,低頭沉思,過了一時,似有所計較,便道:“趙師兄,我們先走吧。”著,就舉步回返。
趙廣財不明所以,卻也知繼續呆在此處沒有意思,就跟了上去……
兩人走後,廣若綾卻一直待到入夜,才離開,袁西望則是一直沒有休息過,專心鑿冰,甚至於不知道廣若綾何時離開的。他雖然很不情願受趙廣財指示,但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推脫,硬要鑿挖一丈方圓的寒冰。然而手無利器,單憑劍氣來挖,豈是容易的事情?
到了入夜,夏侯安已經疲累交加,本還想幫幫袁西望,可也是沒有力氣,隻能回到旁邊的冰窟之中休息,而袁西望卻還在不斷鑿挖寒冰,此時距離一丈方圓,尚且有些數量。
就看他獨自一人站在冰壁之前,衣服雖有些髒亂,可身子依舊挺得筆直,毫不懈怠。手捏劍指,身形變化不停,施展武道劍氣之力,再配合招式來挖鑿寒冰,冰壁上不斷落下碎冰,不過都是稀稀疏疏,零零落落,可見進展不快。
唯一奇特之處,他此刻所施展的劍法,比起往日卻大有不同了。“九州劍”是大氣磅礴、又變化無窮的劍法,“六龍禦訣”則是技法柔和學術、道理的升華,這兩種劍法,都脫胎於凡俗,尚且可以窺探行跡。
可袁西望此時所用的劍法,卻大有些神秘莫測的意味,隻覺那三尺劍氣之上,蘊含並非武道精神,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觀劍舞,首先想到的不是其力道巧妙,而是被其中一味情緒沾染,似乎感同身受,心緒不寧。
那劍氣本該是吞吐不定,光芒華銳,可此時在袁西望手中,卻不是那樣。一道道揮灑出去,仿佛絲帶布匹,柔柔的,卻無斷絕之意,糾纏不斷得擊打在堅硬冰壁之上,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隻見那花兒,形如青蓮,又似牡丹,雖則奇異,卻又美豔無雙。它仿佛是要掙脫泥土束縛,怒放而出,於是,就將周圍堅冰也擠得層層崩塌,化為碎塊掉落下來。
袁西望如今施展的武功,已是技近乎道,有了仙道法訣的影子了,原本用動作真氣銜接表現的劍法,開始漸漸朝著一種確實的形態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