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婚?你以為逃得掉嗎?!我告訴你,你就是真死了,化了白骨化了灰,我也要把你的屍首嫁到顏家去!聽到沒有?!!”

徐薇妍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對著自己破口大罵,吐沫星子都要噴到她臉上了。

徐薇妍疑惑地眨了眨眼。

這人是誰?

我在哪?

逃婚、尋死,又是怎麼回事?

男人身旁還站著一個婦人,拉著男人的衣袖,邊哭邊勸:“老爺!您就少說兩句吧!孩子剛被救回來,她心裏也苦啊!”

男人甩開了婦人的手:“她苦?她日日錦衣玉食,丫鬟婆子伺候著,她有什麼苦的?!我跟她哥哥在外麵求爺爺告奶奶,賠盡笑臉,才為她求來這樣好的一門親事,結果她轉眼就跳了湖!萬一被顏家知道了,讓我怎麼跟人家交代?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麼?!”

男人越說越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幹脆一腳把那婦人踹翻在地:“無知蠢婦!就是你慣得她,把她慣出了這麼一副無法無天、目無君父的性子!”

那婦人挨了一記窩心腳,頓時“哎呦”一聲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男人尤不解氣,回過身,又指著徐薇妍的鼻尖,叱道:“不孝女!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以為你攀上了高門,就可以忤逆長輩了嗎?!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爹!”

徐薇妍穿越而來,記憶全無,隻能從剛才的對話中,把事情拚湊出個大概——父親貪慕權勢富貴,把女兒“賣”給豪族為媳。那戶顏姓人家也不知有什麼問題,才會逼得原主寧可跳湖自盡,也不願意嫁過去。

如今原主的一縷芳魂去無蹤,替她承受這一切的人變成了徐薇妍。

徐薇妍心中湧起萬般憤懣,閉上眼仰起臉,對著那所謂的父親道:“那你打死我吧。”

徐父聞言勃然大怒,揚起手,可卻顧忌著女兒馬上就要成為顏家人了,不敢動她,巴掌停在了半空,到底沒能落到徐薇妍身上。

徐薇妍見狀,心裏嗤道:“不過如此。”

徐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見父女倆又強上了,更是焦急,揉著胸口,勸了這個又勸那個。

正在僵持之時,又有一人推門進屋:“父親、母親,讓我來勸勸妹妹吧。”

那是個長相俊美的青年,大約二十出頭,長身玉立,風姿極佳。

他一進門就對徐父徐母拱手道:“妹妹投湖的事,顏家隱約聽到些風聲,托人來問了一下,好歹被我遮掩過去了。父親和妹妹現在都在氣頭上,不如先各自靜靜。讓我來勸勸妹妹,她會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的。”

徐父聽兒子這麼說,忙就坡下驢,哼了一聲,甩手出門了。

徐母見丈夫離開,也跟了出去,還不忘囑咐兒子:“天哥兒,你好好跟你妹妹說,別嚇著她了。”

被稱作“天哥兒”的青年好聲好氣地應下,還送了母親兩步。

待二老都走遠了,他回身就把門關上了,室內光線陡然一暗。

屋子裏麵隻剩下了徐薇妍和這個所謂的哥哥徐天維兩個人。

徐天維站在離妹妹床榻幾步遠的地方,靜靜地打量著徐薇妍。

他的一雙眸子極黑極沉,把徐薇妍盯得汗毛倒豎,不知這大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徐天維不動,徐薇妍也不敢動,兄妹倆就這樣一站、一坐,對視、對峙。

在長久的靜默中,徐天維忽然爆發了。

他欺身上前,單膝壓在床上,以一隻手支撐身體,另一隻手掐住了徐薇妍的脖子,紅著眼,咬牙問道:“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解脫了?好,哥哥成全你!”